文玉搓搓手,等着宋凛生给她递新的吃食、果子过来。宋凛生手中动作不停,向文玉问道:“这几日我会托人在城中打探,尽早为文玉娘子寻到阿兄,你不必忧心。”
“对了,文玉娘子,还不知道你阿兄姓甚名谁呢!”
所谓演戏要全套,文玉此刻已不再纠结,随口胡诌道:“我阿兄叫文……”
文什么呢?
文玉下意识地想从师父句芒君的号里抓一个字来,就叫文芒,作为自己阿兄的姓名,但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嗯?”宋凛生轻哼一声,应道。
文玉眼珠一转,瞧着面前的宋凛生,还是跟他借个字吧。
“我阿兄叫文宋!”
“文宋?”宋凛生咦了一声,“哪个宋?”
文玉想也不想地答他:“宋凛生的宋!哈哈!”
“宋,素有高洁之意,令兄以宋为名,真是个好名字。”
文玉支着下巴,笑意连连。“也不知你是夸自己,还是夸我阿兄。”
而后宋凛生在炭炉边缘轻敲钳子,将其上边沾的炭灰抖落,又补充道:“那这几日,文玉娘子想做些什么呢?我好安排下去。”
文玉托着两腮,目光随宋凛生手中的钳子而动,思索了一瞬,便开口答道:“你别老师文玉娘子、文玉娘子地叫,多生分呐!你为我解围数次,在我心里早已是生死之交!你便直接唤我文玉吧!”
宋凛生点头称是,当即便试着叫了一声:“文玉。”
文玉乐呵呵地,支着头想第二个问题,这几日做什么呢?
有了!文玉脑海中灵光一现,她先前在后春山那个衔春小筑出糗地时候,可是立志要将凡人地书籍诗文读个遍的!
宋凛生乃是当朝陛下钦点的状元郎,想必学识不会差的,家中一定藏书颇丰,但她文玉可也不是什么笨蛋,她在春神殿虽然不爱看经、典,但是学东西的速度却是极快,连师父和敕黄都对她赞赏有加呢!
思及此处,文玉便偏头跟宋凛生说:“你帮我找些书来看吧!不论正史、典籍、诗文、话本皆可……”文玉边说边想自己可有漏下什么……
“哦?难不成文玉娘子是要去考功名?”宋凛生眉间一挑,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用茶。
他又称呼自己为文玉娘子了,文玉心想,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咯。
“考什么功名,我不过是才疏学浅,想要跟着宋大人精进一番罢了!”文玉话音一转,开始调笑,“再者说,便是我真的要考,那也是小事一桩,不在话下的!”
宋凛生面上的梨涡就没消失过,一直盛满盈盈的笑意,连声附和着文玉。
“好好好,我家中从前的典藏,还有此次从上都带来的诗文集,我都差人搬到观梧苑来,至于话本子嘛,你想要什么样的,尽管差洗砚去买。”
文玉心中欢喜,忍不住点点头表示赞许,得到宋凛生的保证之后,又开开心心地吃起果子来。
宋凛生转头望向院外的碧梧树,不由得想起前日在后春山寻访千年碧梧之事来……
一时间无话,院中又恢复了宁静……
文玉想起先前在东市上陈勉那件事来,想到要不要给宋凛生提个醒,叫他关注一下,若是真有冤情,可不能不管。想到这儿,文玉便开始措辞,预备开口唤宋凛生,只是一道男声却先她一步——
“公子!公子!”洗砚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方才落尽文玉和宋凛生的耳朵,洗砚便已经闪身进了院子。
“公子!我已将那阿沅弟弟送回城外了,特来回话。”
“可为他的姊姊弟弟们都瞧过病了?”文玉急忙问道。
“都瞧过了,并无什么大碍,许是日久年深积累下来的弱症,我已请大夫为他们调养了。”洗砚有时候说话有些鲁莽,但办事一向是周到妥帖的,宋凛生很是放心。
“我也同那阿沅弟弟留了话,若是以后有什么不便之处,尽可去江阳府衙寻我和公子。”
文玉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洗砚上前来,将几盏花灯放在文玉和宋凛生之间的桌案上,其形状各异,色彩纷繁,有好些不同式样。
文玉提起其中的一盏鱼灯,通身绯红色,用金色的花纹描出鱼鳞的形状,一片一片的,看起来精巧细致。
“这是……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