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男色误人。
兰时一边躲着顶上关切地眼神,一边揉着自己被男色“误伤”到脖子埋怨道。
“没…没什么,就是看太久书,有些抻到罢了。”
瞧着少女愈法红润的脸庞,徐长赢暗暗发笑,没有揭穿:“才刚痊愈,顾太医特意叮嘱不要用眼过度,夫人今天早已过了。”
说着,徐长赢利落地拿走兰时膝上的话本,动作之快连衣角都瞬间回缩。
“诶!我还没看完呢…”
兰时一脸可怜巴巴地皱着脸,就像一颗捏扁了的白圆子,委屈道:“书不让我看,药却还让我吃,眼睛都好了好些天了,可你还是不许我出门玩。”
“夫人可真是冤枉我了。”
徐长赢无奈地笑道:“伤筋动骨尚且还需休养百日,事关夫人的眼睛,就算是顾太医的金针疗法效果甚好,后续的保养与悉心注意也是要跟上的。”
“难不成夫人还不懂我的心吗?”
徐长赢越说声音越低,头也跟着垂了下去,让人看不清神色。
兰时慌了,她连忙趿着鞋,登登几下就小跑到徐长赢身边,弯着腰仰头安慰道:“你…你别哭啊,我知错了还不行么。”
男人在她跑来时就已偏过身,只留下半明半暗的侧脸,轮廓分明,道不清意味。
兰时顿时更急了:“我乖乖休息还不行吗,话本不多看了,喔对,还有药,我再也不瞒着白术偷偷倒掉一半了!”
徐长赢突然转过身来,皱眉反问:“夫人还倒药?”
完了,不打自招了!
兰时脸色顿时变得更红,呼吸急促,眼神躲闪的同时还不忘嗔他一眼:“你刚刚明明是装委屈,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把戏被揭穿,男人仍泰然自若:“方才没生气,如今是真生气了。”
“嫌药苦,私自减药,若是我同大嫂告状,夫人定少不了责骂。”
兰时耳朵机灵,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徐长赢话中前提,一下子如小猫般笑了起来——这不是还没告状嘛!
她眼轱辘一转,开口道:“夫君刚刚捉弄我,而我又藏着小心思,我们一来一回,这些事就当作抵消了!生意场上友好买卖,我不生你气,你也别告诉嫂嫂!”
兰时昂着脑袋,双手环抱,整个人瞬间从一只偷笑的小猫变身成为狡猾鬼灵的小狐狸,还是背后翘起长毛尾巴的那种。
如此神气模样,徐长赢都被她给可爱的一愣一愣的。
“夫人真不愧是庆丰楼的小股东,论起生意经可真是头头是道,为夫甘拜下风。”徐长赢说着,边抬手边作揖,只是嘴角边勾起的笑意明显,分明是在打趣兰时。
见徐长赢还有心情取笑自己,兰时也放下心来同他玩闹。
两人在屋子里待了好一会儿,才有人从里面出来。
“小姐,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小心看路!”
“我去玲珑阁一趟,很快回来!”
兰时心情激动,刚才徐长赢没有守住口风,得知徐府为了庆贺她痊愈,即将设宴。
只不过同往常不一样的是,这次宴会盛南昭打算让她全权负责,上至宴请宾客,下至甜糕清茶,都按照兰时喜欢的来。
她这会儿就是既兴奋又紧张,忙着去找盛南昭取经呢。
府里的路兰时走了千百回,即便是蒙着眼睛也不会迷路。
如今眼睛好了,更是不用说,匆忙行路的同时,春意盎然的院景更是尽收眼底,目不暇接。
春天要来了。
春闱也不远了。
兰时如是想着,脚上步伐加快,正当她穿过秀丽的假山石时,“砰”的一声落地响在身侧响起——
“谁?”
“是谁在那里?”
无人回应,兰时有些害怕,她环顾四周,正值晌午,日常巡逻的奴仆们少了许多,假山石群繁复密集,若真是有贼人闯入……
兰时手心微微出汗,她轻舔了舔下唇,将脑海中的猜测抛去。
徐国公府守卫森严,权贵显要,哪有什么不长眼的小贼会蠢笨如斯!
正当兰时杵在原地,进退两难之际,花丛窸窸窣窣发出声响,很快有一团“柿子红”钻了出来,“呸呸——这地也太硬了,疼死我了……”
不是贼人,是个女子。
“柿子红”一歪一歪地直起身来,头上还顶着几片叶子,滑稽模样,兰时心中的害怕顿时消散大半。
“你是何人?为何要翻我家的墙?”
被摔麻了的裴锦应声望去,还没来得及收起呲牙咧嘴的表情,就看到不远处有一女子俏生生站着。
裴锦倒吸一口气,震惊道:“…是你?那个从悬崖上摔下来的娃娃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