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时皱眉,微微推了推腰间的手臂,可谁料还没推动,反倒某人还用力锁紧了几分。
“抱歉抱歉,实在没忍住。”
徐长赢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惊到了,本想在外头给自家夫人一点英勇无畏的面子,却没想到忍笑原来是件这么困难的事情。
徐长赢突然又想起来,此情此景,此般场面,好像三年前的太学门前也发生过。
像是接连反应,一时间大伙都反应过来,无论是站着的跪着的,抬头的还是低头的,无一都开始笑得颤颤巍巍,有的客人笑也就罢了,还笑得无比猖狂。
“哈哈哈哈哈!!”说的就是谢怀瑾,他的眼角不知何时挂上了两滴眼泪,疯狂大笑:“弟妹啊,你这骂人的本事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攻击力不强,但羞辱性极高啊!”
谢怀瑾还嫌笑得不够,拽着旁边的一位冷面少年的袖子,都快倒地。
“谢怀瑾,我命令你快点放开我的衣服。”
冷面少年十分嫌弃地扯着,愣是没从谢怀瑾手上拽回一分。
“晁九安,你莫不是天生被人抽了笑筋吧,整天臭巴巴着个脸,哪还会有姑娘喜欢你?”
要你管!
晁九安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暗自在心里嘀咕,眼神不自觉地开始飘忽,视线在触及到一双灵动的慧眼之后又瞬间收了回来。
裴锦被眼前小人儿的威风霸气给震慑一瞬后,也是差点没憋住脸上的狠戾表情,见兰时都快要害羞地躲到徐长赢的背后,她赶紧命人控制住还在胡言的袁今桃,很快便在她身上搜出一个留有白末的纸包,正正是千金子残留的痕迹。
这可是抵赖不了的证据!
“在场的人都看见了,袁今桃肆意诋毁徐府名誉,私藏害人药末,包藏祸心,来人,立刻压下去,待大理寺审判!”
好好的一场赏菊宴,不仅牵扯到了徐国公府,荣昌伯府,还在永宁公主面前动用私刑,就算是提审到大理寺,也绝对不会让袁今桃有好果子吃。
听到裴锦命令,袁今桃顿时呆住,她不懂为什么,明明自己已经做了万全的把握,可却被人提前发现了踪迹。
她慌张挣扎,抬眼间,一双充满厌恶的眼睛突然对视,然后她开始挣扎起来,差点连一旁压着她的侍女们都控制不住。
“不可以,不可以!你不可以讨厌我!我以后可是要做忠义侯世子的女人,我要做世子妃!我袁今桃要做世子妃!”
说话间,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话中意,唯有谢怀瑾十分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惊慌摇头:“不是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胡说!”
袁今桃看起来跟寻常世家女子一样,但手上力气却不小,谢怀瑾怕疯婆子真的招惹上身,连忙拉着晁九安挡在面前:“晁九安!你快制住她!快啊,你不是很能打仗的吗?”
“我只打通敌叛国、穷凶恶极的坏人,不怎么打女人。”
晁九安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甚至细看上去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你——”
所有人都被袁今桃刚刚的话震惊到,注意力全都聚集在谢怀瑾身上时,却没发现袁今桃因为挣扎的动作,往前走了好几步。
“都怪你!打乱了我的计划,就算我今天死在这里,也要拉一个人做我的靠背!”
“啊——”
“夫人!”
“小时!”
***
兰时是被一阵抽泣声给吵醒的。
醒来的那一刻,她先是艰难地睁开眼睛,熟悉的视野渐渐回笼,像是在屋里。
她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张了张嘴,刚要出声叫人,就被喉咙处的一阵灼热痛得咳嗽起来。
“白、咳咳咳…白术…”
她的记忆好像有些断片,像是有一片空白画布遮住了她的脑海,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涌水声,窒息又痛苦。
白术听到动静,马上停止了抽泣,拿着一块洗净的冷布跑了过来:“小姐!你还好吗?你终于醒了,都快要吓死我了…”
兰时用力喘了好几下,才将将把胸口的窒息感压下去:“我这是,怎么了?”
“小姐你忘了吗?”白术总算是止了哭,拿起冷布轻轻将兰时额间的薄汗擦干净:“小姐被那坏女人害得落了水,初秋穿的衣服又多,你刚掉下去就失了踪影,好在姑爷反应极快,直接跳下水去将你救回,不然这会儿我就见不到小姐你了…”
“小姐身子骨本来就弱,又在寒水里呆了这么久,一连高烧了好几天,大夫都差点说你…说你可能会熬不过去了!”
说着说着,像是被点到了痛处,白术的眼眶瞬间又涌起泪水。
即便是瞧不见,光听她那闭塞的声音,就知道这小丫头定是慌了神。
“那夫君呢?夫君还好吗?”
顾不上安慰白术,兰时猛地抓住她的袖子,急切地问。
“小姐不用担心,姑爷没事。”白术抹了抹眼泪,将衣架上的披风拿了下来,牢牢披在兰时身上,将她包裹的密密实实。
“姑爷身子骨强,喝了暖身的汤,当晚就好多了,只是这些天他都守在你身边,寸步不离,连学都好几天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