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适合?”
徐长赢随即反问:“倒是夫人,前面也有大嫂为你准备好的位置,怎的偏随了修哥儿闹,躲到后面,害我差点找不到你。”
兰时一噎,然后快速摆摆手:“我坐哪不是坐,你别怪修哥儿,是我没拒绝他的。”
知道自家夫人经不起逗,徐长赢也没打算跟她继续掰扯,只是抬手轻轻掠过桌案,将不远处的栗子糕拿了过来。
“糕点生热,今日重阳佳节,夫人多吃点不碍事,不过要注意多喝水,不然到时候嗓子不舒服了,可别又闹着不吃药。”
“知道了…”
众目睽睽之下,即便众人心绪翻涌,也不好意思在宴会上道些什么。
只是人们的眼睛都快长偏斜了,连满园秋色都不赏,就单单去看那对绿色佳人。
“这两人好不容易答应赴宴,夫人应该也花了不少心思吧?”
最前面,徐时宴眼力如炬,没有错过刚刚徐长赢入席时引起的风波,也注意到了兰时手忙脚乱戴帷帽的动作。
虽没有正式向众人介绍其身份,不过在座的都不是什么思维迟钝的角色,光是这段日子从府上放出去的消息,就已经足够让人们知晓一定消息。
“我只不过出面办了场宴,剩下的都是长赢自己的主意,哪有什么辛苦。”
盛南昭浅笑了一下,见无端端被塞了一口果糕的儿子神色怏怏,便有些好笑地朝他招了招手:“修哥儿,来。”
徐承修跳下矮凳,噌噌噌就扑到娘亲怀里,开始控诉:“小叔叔抢了我的位置,那是我精心挑选的,旁边的花花可香了!”
说到这儿他还不服气,告完状后猛地转身,就想回去抢回来,被一旁的裴锦快速捞回,窃笑着伸手点了点他的小鼻子:“你就别去当夹心糖了,没见着你小叔叔正在当中宣示主权吗?”
“主权?”
没错,就是主权。
裴锦刚才已经认出来了,那昂首阔步进来的簪花男子,就是几年前在太学翻墙时撞到的人,当时只还觉得眼熟,没认出来,如今她记忆闪现,连同以前的记忆都一并回来了。
“当初捡回来时还挺瘦瘦白白的一个呢,没想到还是徐木头的弟弟,真是有缘。”
裴锦挑了挑眉,视线在素白的纱帘上绕了绕,随后又收了回来。
“小孩子家家你不懂,长大后自然就会明白了。”
徐承修没别的不喜欢,唯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老是把他当作是无知小儿一般对待。
一连被两个人笑他只是个小孩,徐承修鼓着气,仰起头,看了眼明眸皓齿的裴锦,豆大的小眼睛旋即一转,视线果断抓住正在一旁放空品茶的好二叔。
“是好像裴丁哥哥老是在锦姐姐和二叔中间夹着,不让你们暗地见面那样吗?”
“噗——”
“小豆丁!!!”
看着二叔突然当众喷茶,锦姐姐突然脸色涨红,连耳根子都没能幸免的样子,徐承修乐得一笑,连忙从裴锦手里挣了出去,躲进旁边的□□里。
“你、你别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这小豆丁到底是怎么知道她和徐木头之间的事的?连裴丁的身份都知道了,定是那小子暗地里又多嘴说了什么!
可恶!她才不要被叫什么“锦姐姐”呢,迟早有一天他也要叫她做“姨姨”!
“…他们太闹腾了,我去盯着。”
两道身影很快消失在视野里,徐时宽突然站起来,有些僵硬地朝徐时宴他们解释一番,然后同手同脚,像上错了发条似的也跟着去了。
“如今连修哥儿也知道了,时宽这小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开窍啊。”
徐景升微眯着眼睛,捋着颌下白须笑着道,盛南昭见状也替小叔子开解:“时宽年纪不小,他会明白如何做的。”
“好好好,反正啊有你和时宴看着,自是不用老夫担心!”
徐景升满意地看了眼盛南昭,如今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已经全盘交付给了大儿媳,而她也做的很好,有她在,徐景升自是放心。
正当允棠苑内一片和谐,氛围融洽之时,宴会的另一角,袁今桃突然故作腹痛哀嚎:“哎呀,我、我好像有点不太舒服,想去更衣。”
葛枝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她,见她脸色发白,没有了唇色,便想起身陪她:“我陪你一道去吧。”
“不用不用!我找婢女带我去就行。”
袁今桃突然睁大眼睛,用力将葛枝按了下去,随即招来一个脸生的婢女,便急匆匆地跟着走了。
“这么大力,不像是虚弱的样子…”葛枝有些疑惑,但也没细想,转头便跟一旁的小姐们谈笑起来。
“袁小姐,往左边再走一会儿就到了。”
“行了行了,我突然发现我的手帕掉路上了,你赶紧回去帮我找!”
“这,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手帕上面可是绣了我的闺名,要是从徐府里流传出去,造成的后果你们担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