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啊别打我!柳荣你大爷的别压老子!”
不知道是谁绊着了谁,两人很快就如同掉落地上的煎饼果子摔在地上,可身上的疼痛感却半点没停。
“让你欺负人!让你欺负人!让你欺负人!”
“嘿嘿,买一送一,还真就是个大沙包呢。”
一小童打扮的小和尚这边正打得起劲,肩膀猝不及防的被人推了推,“小点声,别被他们听见了。”
卫二转过头去,见原本应该为他们把风的青果,正肃着张小脸提醒着他。
他心头一跳,学着平日里白术的样子也努了努嘴:“就算听见了又怎样,他们又看不见我!”
见他跳脱的样子,稚气未脱,青果只暗暗地叹了口气,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偷偷瞥了眼旁边默不出声,只默默出力的姑爷,倒是惊讶地扬起了眉毛。
姑爷这…呵,倒是没预料到还能有这副模样。
顺着视线看去,只见那小童旁边还站着一位素衣男子,柔顺的墨发高高束起,清秀的书生气质跃然于上。
徐长赢眼神微凛,平日里执笔的右手,如今却拿着一根约莫有两枚铜钱粗的棍子,正狠戾地往地上翻滚的麻袋身上招呼去。
轻飘飘的衣角都像有了灵气,一飘一飘的,干脆利落,竟半点也不碍动作。
这一刻他等了很久,从兰时遇险那天晚上,只身去徐府的路上,他便开始策划这一时刻。
他以自身作换,从徐时宴口中得知关于柳常德的信息。
他喜欢去的青楼、去的频次、归途的方位和时间等等,都是借托他的手下群玉搜集而来。
连这几条巷子内的闲杂人等,也都是群玉请了一位口齿伶俐的说书先生,提前好几天在前面的大街上摆摊说书,吸引人流,一说就说了好几天。
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了,最后一步,自然是他亲自为夫人讨回来!
“啊!别打了!我给你钱,给你钱!”
“我可是御史、御史大人的儿子!你这贼人,要是被我知道你是谁,我一定,啊!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可男人手上的力度却没减弱分毫。
我放在心尖上的人,岂能被你这种酒肉之徒亵渎!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是闹到皇帝面前,从此往后都不能再入学堂,他也绝无悔意!
徐长赢一下一下地朝麻袋挥着,额间累出了细密的汗珠,可他却像一个提线木偶般不知累,连身边的卫二什么时候跟青果换了班都不知道。
青果只是简单地从卫二口中得知当时的事情经过,未曾见到兰时和尺玉乌耳的惨状,但她依旧气愤地在麻袋上踹了好几脚。
“哼,要是几个月前被我青刃碰到,准打的你们满地找牙!”
那可不像姑爷那般打了这么久都还能有活气儿的道理了。
啧啧,姑爷还是太弱。
就这样,三人连番招呼了将近一柱香的功夫,听着麻袋里的哀鸣声越来越小,青果抬手阻止徐长赢。
“够了姑爷,我们该走了。”
徐长赢没有说话,直到心中的怒火有所熄灭,原地喘了几息,接着将木棍丢在地上,看都不看一眼便转身离开。
只是那素衣袖迎风抖着,替男人掩盖了不少手臂愤怒的颤抖。
不得不说,群玉找的说书先生口才是真的厉害,原以为大半盏茶时间就会回来的街坊百姓,竟然连听了两个故事都没散场。
“哎哟…哎哟…”
“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不知过了多久,等柳荣一扭一扭地将麻袋从头顶上拿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肿成猪头的丑脸!
他“啊”的一声吓了一跳,刚从暴揍中喘过气的柳常德一个巴掌便赏了过来,“混账!小爷的身子也是你能碰的吗!”
重新得以见天日,红肿如猪的柳常德第一件事竟然不是高声呼救,而是胡乱抬起袖子粗鲁擦脸,“呸呸呸!恶心玩意儿!”
天知道刚刚在麻袋里面他跟柳荣的距离有多近,就差跟昨天晚上同凝心共枕的程度了。
一想到有可能是柳荣香肠似的□□在他脸上摩挲,腥臭的气味,如同十年没清理过的马槽,擦碰间可能还残留了几丝唾沫在自己的眼皮、鼻腔或者脖子上!
“呕——”
简直不愿再想!
“岂有此理,竟敢欺负到我柳常德的头上!速速回府,我要立马派人将他们一一都给抓回来!严刑伺候,扒了他们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