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尖角转头戳在纤细的颈上,像是下一秒,就要戳破一个血窟窿。
“你做什么!别冲动啊!”
像是听不见他的话,泪迹斑斑的小娘子的手又往下靠近了几分,一丝血线立刻涌了出来。
柳常德急得在原地直转,就连人中的鼻血也流快了几分。
怎么回事?自己只是想找个美娘子快活一下,怎么反倒成了如今这番要人命的程度?
不怪得他,此人本就是在家中养尊处优之人,连世间品德道理全然不知,只知道满足当下,及时享乐,反正身后有其父挡着,穷苦百姓滔天的批斗折子也越不过他爹去。
但人命,不在他预料范围之内啊!
刚刚的都只是胡言乱语,装腔作势罢了。
见模糊的人影没有退散之势,兰时狠下心,当即闭着眼,又往下刺了几分。
这下伤口更大了,血液流的也更多了,她也更疼了。
“你你你…我走,我走,我这就走…”
柳常德不想惹上人命,他当即转身欲走,却听到大门外嘈杂的声音。
砰砰砰——
“小姐?小姐!小姐你在家吗!”
木门被拍得震天响,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圆脸丫头,正拿着个小木盒焦急地喊着。
白术办完了事儿,到家时却发现大门从里面被反锁起来了,“奇怪。”自从尺玉乌耳来了之后,乌耳身量大,又极为护食护主,平日就算是有陌生人多停留几分,都会被它赶走。
所以小姐断不会在她离开后,将门锁上,定是生了事端!
想到这,她又用力地拍着,声音之大,连附近人家都忍不住探出头来,可他们也只是多看了几眼,什么也没说。
白术没注意到周围怪异的地方,她心里着急,在外面踱步,就要找一个矮墙翻进去,却被人叫住了。
“白丫头?怎么回事,大老远的就听到你在拍门了。”
是胡大娘,她手上挎着个菜篮子,像是从什么地方刚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面容有些傲娇的男子,暗黑色的圆领袍穿在身上,行似有风。
“胡大娘,我家小姐不知为何锁上了门,听声音,好像里面还有别人!”
胡大娘掩口惊呼,两条粗粗的眉毛瞬间上天:“天!该不会是有贼人闯进去了吧!”
她扭头看向一旁的男子,只见他剑眉紧皱,原本潇洒的面容顿时严肃起来,“大娘莫急,我去看看。”
“好。”
细细勘探了一番,只一瞬间,男子便飞身而入,不见踪影。
白术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人…人?”
“放心好了,他不是坏人。”胡大娘好声解释道:“他是大理寺少卿谈墨,刚刚路上的时候,大娘我还见过他的腰牌嘞。”
胡大娘没撒谎,他确实是正四品大理寺少卿,东郡谈氏。
谈墨刚刚落地,就看到一抹黑影从墙角翻了出去,连鞋都掉了一只。
他没急着捉人,屋内惨烈的景象着实更加让人触目惊心,两只雪白的宠儿倒在中间,四处都是东西散落的痕迹,像是被什么人推落或打砸。
谈墨抿着唇,顺着脚印,先是进了东厢房,只见地上躺着一个女子,额角微红,脖颈处有伤。
“姑娘?姑娘?”他叫了几声,用手轻探其呼吸,“还好,人还活着。”只是受惊晕了过去。
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但又像是只有几瞬,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
“快去叫大夫,你家小姐受伤晕倒了…还有,如果可以的话看看有没有兽医,也一并带来。”
此话一出,犹如惊雷。
白术脸色煞白,慌张地丢下木盒,提起裙子,大哭着就往屋内冲去,“小姐!小姐!”
“我去,我去找大夫!”
胡大娘此刻也不管什么菜篮子了,当即往地上一放,转头就朝巷子中间飞奔而去,边走还边喊着:“曹大夫!曹大夫…快来救命啊!”
谈墨回到屋内,确定没有漏网之鱼潜伏其中,“我劝你们最好报官,看屋里情况,不像是迷昏目标作案,歹徒狂妄至极,一定闹了不小动静。”
只是为何来的时候,门口除了一小丫头,却没有其他人出面呢?
他不愿细想,心中已经明白,怕又是哪家富贵子弟,拿捏住了百姓不敢与之对抗的心态,胡作非为!
只是这人心…终究难测。
他走到墙角处,从怀中掏出一张帕子,将黑影留下的鞋子包起来,“这个证据,我先帮你们保管,如有需要,尽管来开封府找府尹毕准,我会同他打好招呼,你们不必怕。”
说罢,犹如来时疾风,谈墨很快离开,只剩下屋内哭的不能自已的白术,和被胡大娘拽着拖来,跑得只剩一口气的曹大夫。
没想到,就从了那猫娘的请求,来这一趟,竟也会让他捉到柳家人的痛处。
真是打瞌睡送枕头——正是时候。
正当徐家小宅乱作一团之际,作为小家的男主人却站在两扇大红门前,沉默不语。
“姑爷?我们今天不去上学了吗,来这国公府做什么?”
卫二手足无措地站在徐长赢身后,紧紧攥着细条的书袋,疑惑地问。
“…有些事,需要确认一下,今天我已向夫子告假,你可以现在附近逛逛,吃喝用度我报销。”
闻言卫二眼睛一亮,而后又迟疑了一下:“这不好吧姑爷,小姐说了让我时时刻刻都跟着你,不让你乱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