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大!”坐在地上的玄武卫少年愣了一下,立马抹掉脸上的眼泪,“唰”地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差点撞到沈怆诗的鼻子。
“钱家说玲珑阁发的药有毒,抢了我娘的药。”王三的语气在见到熟人时变得异常坚硬,如果不是眼角依旧泛红,没人能听出他刚才在哭。
“你娘在哪?我这儿还有多的丹药。”立刻从储物袋里摸出两颗丹药递给王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沈怆诗心头。
果然,王三下一句话就验证了沈怆诗的预感。
“我娘她怕我担心就一直没告诉我,我一发现就去找时统领要了多余的药。可我娘.....她昨晚.....昨晚没熬过去....”终究是个半大的小子,提到母亲时,王三还是没忍住哭出了声。
沈怆诗轻轻拍了拍少年的手背,试图给他些许安慰。她垂下眼帘盖住眼底的惋惜,再睁开眼时,眼眸中已被纯粹的怒火覆盖。
钱家....实在欺人太甚。
沈怆诗提起剑就打算冲到钱家讨个说法,谁知刚走一步便被方才一直不声不响的墨云溪一把拉住手腕:“如今妖界森林还需要钱家的财力支持,没有证据,陛下很难定下钱家的罪责。”
“陛下不管是他的事,我们难道还不能给罪魁祸首砍喽?”一旁的言迟握紧双拳,骨节被按得咔咔作响,嘴里的字几乎是一个个咬着牙往外念出来的。
她自小便在魔界长大,只晓得以牙还牙的道理,顶多再加个弱肉强食。从来没听过妖族这种势力勾结,做了坏事还打不得的道理。沈怆诗虽记忆缺失,但先前遇到的都是快意恩仇,还从未憋闷过这么长时间。
这妖界森林真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凭什么权贵就能随便欺辱平民百姓,甚至取人性命?凭什么妖皇就能随便把看上的人囚在宫中,当做赏玩的花瓶?
“怆诗,冷静一点。”墨云溪盯着沈怆诗的双眼,叹了一口气,狐妖之瞳应声开启。
墨蓝眼瞳闪过亮色珠光,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将沈怆诗包裹。被注视的少女轻哼一声,怒意被狐妖之瞳平复,在受到更深一步影响之前伸手挡住墨云溪的双眼:“我冷静得很。”
她语调冷冽,末尾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挡住墨云溪眼睛的手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脸颊。
虽然说要去解决罪魁祸首,但眼下身上还有妖皇的蛊,沈怆诗自然知道不能轻易轻举妄动。
“言迟,钱家的人还不认得你,你先去他们施粥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沈怆诗思考片刻,拍拍言迟的肩膀,上下打量她的穿着。
这段日子言迟跟着反抗军在城里助人为乐,换上了简单方便的褐色布衣,这衣裳色泽朴素,质地耐磨,穿在身上既不张扬也不拖沓,完美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若非仔细观察,很难将她从万千人流中辨识出来。
“别打草惊蛇,找齐证据,咱们到时候和那些家伙一并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