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描淡写解决掉权正的又一个傀儡,沈怆诗拍了拍手,脖子左右运动放松,发出清脆响声,只感觉浑身轻松。时钰甩甩身上的水珠,扶起这会才悠悠转醒的追云,看过来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敬佩。
瞧时钰的样子,她可是中毒一醒立刻指认凶手,落水自己游上岸的猛人,怎么可能做出为了和妖皇恋爱损害一大片人的操作?沈怆诗咂咂嘴,对权正的说法嗤之以鼻,伸手搭在时钰肩膀上,快速将她的衣服烘干。
“天族刺客潜入宫中之事还得禀报皇上,请神仪式在即,此等损害皇家颜面的事,还请各位不要声张。”苏桐舟姿态端庄,对众人拱手,拿出掌管六宫事务的威严来,墨意通透的眼眸扫过四周,让追云不自觉低下脑袋。
时钰明白她言外之意,不卑不亢点头应下,身子往旁侧浅挪半步,略掩住追云的紧张:“宴会似乎结束了,嫔妾这就去禀报陛下。”
见时钰离开,沈怆诗转头看向并无离去之意的墨云溪,向他眨了眨眼,试图意念传递信息。
走走走,我要和苏贵妃单独聊天。
墨云溪一双好看的眼跟着沈怆诗眨了眨,走到她身侧,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低语:“夫人不信我,这是好事。”
满脸疑惑地抬头看他,沈怆诗却望见他嘴角上扬的弧度不像作假,倒有几分真切的欣慰。墨云溪眼睛里闪烁着无辜的光,顿了一下便往宴会另一角走去,转头对贵妃颔首示意。
直等到周围人完全离开在视野当中,苏桐舟才放下些许警觉:“多谢王妃娘娘替本宫解围。”
“别别别,单独见面就免得行礼了,省的麻烦。”沈怆诗眼疾手快拉起打算行礼的苏桐舟,觉得脑袋嗡嗡响,“乱七八糟的称谓也没必要纠结,免得听不懂长句的具体意思。”
“沈姑娘确是仗义之人。我曾在在妖界森林游历许久,遇见过许多人。他们或仗着自己地位略高些便欺压乡里,或对上位者唯唯诺诺马首是瞻,明明被人欺压却反替欺压自己的人铲除异己。像你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苏桐舟答应得爽快,立刻便抹去了那些礼仪用语,虽已经一身贵妃的赤色华服,眉眼神色却更像江湖豪侠或者武林盟主。
“可能是妖界森林氛围的缘故?魔界和人界仗势欺人者有,但都没妖族的多。”沈怆诗仔细回想过去遇到的人,若有所思,重点完全没放在被苏桐舟夸这件事上。
苏贵妃叹了一声:“洪荒曾经顺应创世神的指引,让妖族摆脱了天族的束缚,真正以妖族的名义而活。几千年来,妖族只要通过仪式向他许愿,几乎所有愿望都能够顺利实现。可正是这份溺爱,养得妖族全都生了一副得寸进尺的贪婪心肠,只有少数人能够幸免。”
“直到五界之战之前,创世神陨落,洪荒上神的力量也被极大削弱,妖族不敌天族。原本的妖界被生生毁灭,如今妖界森林依靠守界之书才得以重建。但大多数妖族仍一边盲目追随着日益昏庸的妖皇,一边期盼着有一天洪荒能恢复神力,让他们重返不劳而获的生活。”
“近日城中瘟疫爆发已久,但不止是皇上不甚在意,就连城中百姓自己都不愿主动诊治。全都抱着‘只要召唤了洪荒上神,一切都会解决’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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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阁内,游望崖手持折扇,讲述着相似的故事。但他只说起官员借洪荒之名压迫百姓,说起王公贵族不在乎人们的死活。
他一向善于此道,不过近日身体有些不大舒服,总觉得浑身酸痛。聚集来看的人越来越多,大多都对王公贵族的行为嗤之以鼻,只是在提起洪荒上神时,脸上不免露出恐惧。
楚月恒站在柜台之后,擦拭着柜台,目光时不时移向游望崖与台下妖族,向身后戴着面具的军师点了点头。
黑暗处,楚日升瞥见台下角落里笑嘻嘻搂着狐朋狗友前来喝酒的钱来,不由皱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