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经历过类似的事,只是听说神器想要发挥能力,必须得抹去心智。”蔡卓然语气沉重,陷入沉默。
空气仿佛凝固,墙角的水漏发出挣扎般的嘀嗒声,倒映出每个人的心境。
如果昼夜晷真的变成了人,那他也算是欣荣城的百姓。
一边是城内几千无辜百姓,一边是稚气未退的天真少年。无论做出什么选择都于良心不安。沈怆诗暗自叹气,放弃做出决定。
“……也许,我们该找出那个人,交出去。”沉默半晌,城主缓缓开口。谁也不知道,他究竟下了多大的决心。
“但妖族已经能在城内所有修士的眼皮底下杀人,计划不可能仅止于此。”尽管消息不多,但蔡卓然已能预测到灾祸将至。
“的确,最近的迹象表明,妖族正在谋划兽潮。”景霄目光看向门外,难道喝了一口茶。
“兽潮.....”蔡卓然口中重复,心下苦涩。
作为城主多年,他自然听说过那让几乎卫倾州整个覆灭的可怕灾难。铺天盖地的妖兽被魔煞强化,成为只知撕咬的怪物。哪怕三境的修士也难以自保。
若非天族以诛灭魔族之名吓退神偷门众魔,萧家违抗军令反击,恐怕卫倾州早就成为魔族领土。
“但我不认为把昼夜晷交出去是个好办法。”景霄话锋一转,目光忽然锐利,“妖族这些年不断收集神器,不过是为了吞并五界。交出昼夜晷,可以保一时太平。可一旦到时妖族出兵,目标必然是距离最近的欣荣城。”
“依你所见,该如何?”
“撤离百姓,周旋到底。”景霄的眼神完全不见往日颓意,深棕的眼珠里仿佛映出昔日战场的厮杀,他目光流转,唇边带笑,“放心,妖族内部也不是完全团结。那日探查城边异状,我发现城边有特殊避兽粉的痕迹。”
蔡卓然心下稍安,拱手离开:“我这就想办法为城中百姓创造安全区域。”
目送城主远去,景霄目光落在案几的字条上,眼神闪烁。
“我知道这些字符的意思。”
柳池月重新进门,眼眸古井般波澜不惊:“他要我明日午时去见他。”
“那不是....自投罗网吗?”沈怆诗讶然,却见柳池月笑语从容,仿佛只是去赴一趟平淡无奇的邀约。
“此事因我而起,可不能赔上那么多小可爱的性命。”她再次捏了捏少女的脸颊,发间步摇发出悦耳响声。
她再次转向景霄:“如果他出手,我们胜算如何?”
“....不足一分,况且还有一人尚未出手,只是静观其变。”
“那就不必多说了,我想他多少也会念些旧情。”柳池月拔下一根发簪,放在沈怆诗手中,眼波流转,像条穿行竹林间的蛇,“如果我没回来,让逸商拿着它去承越州。”
“那个洒下特殊避兽粉的人.....或者说妖,愿意帮助我们的话,是不是柳姨就不必去了?”沈怆诗内心挣扎,犹豫着问。
她不想看到别人眼睁睁送命,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一如她刚醒来时不顾一切寻找受到诅咒的顾南焱。
她讨厌无能为力。
“哪怕有他帮助,我们也不过三分胜算。”景霄叹气解释,一直抱着剑的手却忽把剑系回腰间,趁她不备将她打晕。
“就连洪荒也想尽力保下,甚至不愿让她目睹杀戮。”
“可,代价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