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眼底全无笑意,简单的寒暄后,两个人不再说话。
顾南星左看看右看看,觉得现在的气氛属实诡异。
始作俑者始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见他们来了也不过是抬抬眼皮,说了几句无伤大雅的话,他甚至都没有从沙发上站起来。
拉裴尔活动了下因为长时间被绑住而导致酸痛的手腕,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现在,我需要你的解释。我想这应该并不过分吧,加西亚先生?”
柯朗一只手支着下巴,闻言勾唇笑了一下,“啊,看样子事情似乎搞砸了呢。”
顾南星顿时对他肃然起敬,这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心态,如果是她的话,这种时候压根就不会轻飘飘地说一句“啊,事情败露了呢”,在被发现的时候她就想要咬舌自尽了。
拉裴尔的面色很不好看,这也难怪,任谁被这样无缘无故地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来,再好脾气的人也要火冒三丈,拉裴尔能忍住不去揍他已经算是相当有涵养了。
“真是没想到,Inspiration的评委居然能干出这种事来。”
拉裴尔冷笑一声,虽然没有把话说明白,但在场的各位也都心知肚明。
柯朗面上仍是笑着的,这种时候了他居然还在装傻,“什么事?帕修斯同学,我好像不是很明白。”
“你!”
拉裴尔气结,脸青一阵白一阵,他没想到柯朗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能跟他打马虎眼。
是他看起来太好说话了吗?
拉裴尔何曾遇到过这种事,被威胁、被恐吓乃至于现在的被绑架,全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他是怎么敢露出摆出这样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的?!
“柯朗·加西亚。”
没等他开口,苏容先一步说道,“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你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低劣。”
说这话的时候,苏容脸上时常带着的笑意褪了个一干二净,此时面无表情地盯着人的样子让人看着还有点犯怵,顾南星有点惊奇地看着她爸这不同寻常的一面,只恨这会儿实在不是适合拍照的场合,不然的话,她非得把她爸现在的样子拍下来发给顾婉女士看。
柯朗顿了顿,听到苏容的话,他总算是有了点反应,他把支着下巴的手放下,稍微坐直了点,“有用就行。”
苏容呼吸一窒。
十几年的郁结、十几年的不甘、十几年的心病,落到罪魁祸首的嘴里,就是干脆利落的“有用”。
是啊,确实很有用。
“不过,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柯朗抬起眼,漫不经心地扫过顾南星,“画的可不比你那时候差,不,甚至可以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顾南星皮笑肉不笑,“您太抬举我了,再怎么样我画的也不可能会比我父亲画的好的。不过呢……”
她短暂地看向拉裴尔,又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柯朗,这一举动耐人寻味,“我想,虽然在绘画方面我不敢与我的父亲相比,但在防人这一方面,我应该还是比他要更有经验一些的。”
苏容扶额。
柯朗的嘴角抽了抽。
“牙尖嘴利。”柯朗讥笑一声。
“您一直在沙发上坐着,是因为起不来了吗?”顾南星没搭理他的阴阳怪气,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
柯朗的笑容僵在脸上。
“哈,果然。”顾南星笑眯眯道,“加西亚先生,您可真是太不小心了。”
柯朗的胸膛剧烈起伏两下,显然是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甚至还反应过来,同样笑眯眯地问道,“顾选手难不成还知道些什么?”
他在内涵顾南星与他站不起来一事有关系,拉裴尔险些没绷住,怎么能有如此不要脸之人!
顾南星面不改色接过话,“我难道说错话了吗?从我们进门开始,您的屁股就像被沙发钉住了一样,与沙发难舍难分,您这难道不是起不来?我这话还能有什么问题吗?”
她一番话像是连环炮似的,一点不给人插嘴的空间。
她每说一个字,柯朗的脸色就沉上一分,以至于到了最后,柯朗的脸色已经沉的不能看了。
他又何曾被一个小辈这样下面子?
顾南星不依不饶道,“怎么了?加西亚先生?告诉我呀,有什么问题吗?”
她表现得像是不得到一个答案就不罢休一样。
见柯朗沉默了,她又将话题引向拉裴尔,“您不说话的话,我可就要说了,为什么帕修斯选手会跟您在一个包间啊,他的手为什么又被您绑着啊?”
柯朗脸色一变,刚想开口回答,可惜顾南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既然刚刚您选择了装聋作哑,那可就要一直装聋作哑下去啊。
她捂住嘴,这一动作也不影响她飞快地把后半句话说完,“选手和评委共处一室,明天就是最后一轮比赛了,难道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