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夫先生?”侍者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了。”克里曼斯摆摆手,闭上了眼,像是无心闲谈,“把这些画拿下去吧,告诉他们这边没问题了。”
“还有,我想休息了,让他们没事别来打扰我,我休息不好可是会骂人的。”
“是。”侍者微微躬身,将画整理好,准备离开。
关上门的最后一刻,侍者突发奇想,抬起头偷偷往里面看了眼,看到那位在外一向优雅从容的克里曼斯·罗德夫颓然靠在沙发上。
颓然。
侍者被自己想出来的形容词吓了一跳,又不禁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
真是年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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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星带着沈月见,将会场能逛的、能介绍的,都逛了个遍、说了个遍。
沈月见实在是一位很好的倾听对象,在她说话的时候从来不会插嘴,总是用那双让她喜欢的不行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耐心地等她说完才会发表自己的观点。
他一直在顾南星身边,侧耳认真听着顾南星的介绍,时不时还会配合地点点头,让顾南星爽的不行,实在很有成就感。
毕竟那可是沈月见啊,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顾·天天听顾婉女士念叨着沈月见的优异成绩·南·耳朵都快要磨出茧了·星在此时此刻满足感爆棚。
成绩一直比你优秀,又看不上你(?)的孩子突然意识到其实你也很优秀,并用钦佩且爱慕的目光注视着你,认真倾听着你随口说的长篇大论,这不是爽文是什么?这还能不爽???
顾南星被沈月见哄得皮都展开了,一时飘飘然,越发起劲地为沈月见介绍。
“上面就是比赛的房间了,包括颜料室。”顾南星跟沈月见站在三楼的走廊上,她向上指了指。
沈月见点了点头,转身看向挂在走廊的画,注意到那幅最显眼的画,“这幅画是……?”
“啊,那是上一届比赛金奖选手的作品。”顾南星耸了耸肩,“是木恒的画。”
饶是对木恒这个人抱有诸多意见,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个优秀的画家。
“原来如此。”他点点头,“木先生确实画的很好。”
“不过。”
他话锋一转,看向顾南星,眼里满是笑意,“我相信,下一次挂在这个位置的,会是姐姐的作品。”
顾南星顿住,低下头轻声道,“你对我也太有自信了。”
“有吗?”沈月见笑道,“我又不是没看过你的作品。姐姐的水平我还是很了解的。”
心脏被暖流包裹,暖流交织成细细密密的线,从心脏出发,渐渐蔓延至全身,暖融融的让人的眼眶都发起酸来,“我……”
“哼,真会说大话。”
顾南星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见熟悉的娇纵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甚至不用转身,都知道来人是谁,“贝芙莉。”
“让本小姐来看看是谁在这里大放厥词呢,耶……?”贝芙莉原本嚣张双手抱臂的姿势一僵,傻眼地看着面前的两人,“怎么是你?”
顾南星:……
“我当是谁呢,那么嚣张,原来是你啊……”众所周知,人一尴尬就会手忙脚乱,然后再做许多小动作来掩饰自己的慌乱,所以贝芙莉抬头看看天,低头看看地,捋捋自己的卷发,伸手看看自己刚做好的美甲。
“……我们还是先走吧。”顾南星看不下去了,扭头对沈月见道。
沈月见压根没注意来人是谁,见顾南星似乎不想在这里多待,他点点头,与顾南星一起离开了。
贝芙莉正看美甲看得起劲呢,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回神张嘴,“喂,听说第二轮比赛的主题出来了,你知道吗?”
一阵风吹过,眼前空无一人,贝芙莉徒劳地伸出手,绝望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会场特意调整过的暖光倾斜而下,打在她的手上,美甲上鲜红的钻在暖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衬得她的手越发白皙,她屏住呼吸,不自觉转动手腕,看着那些漂亮的水钻,又把刚刚想问的事抛之脑后。
回来再说吧,反正跟顾南星加了联系方式,到时候给她发消息也不迟。
这次做的美甲可真好看啊嘿嘿嘿,用这么好看的手作画,第二轮比赛一定也能顺利拿下!
贝芙莉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美滋滋地笑出声。
刚准备上楼的其他选手们:……三楼闹鬼吗?这什么动静?
其他选手们面面相觑,如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