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掉的东西就该换新的。
他冷冷地想着。
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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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星看着沈月见发来的信息百思不得其解。
*:嗯,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没有猫猫头。
他是生气了吗?
她也没说什么啊,不是还夸他了吗?
算了算了,反正现在确实也不早了,她也有点困了,那就睡觉吧。
虽然这么说,但顾南星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关于比赛的事,关于画画的事,以及……关于沈月见的事。
她理不出个头绪来,到最后也不知道是几点,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木恒一早便过来跟她说了今日的计划。
“我们首先要去安格里斯的画展上了解一下其他选手的画,大概需要花一个上午的时间,然后我们去旁边的汉堡店随便吃一点……”
他絮絮叨叨个没完,顾南星吃着面包,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喂!顾南星,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顾南星一个面包都快吃完了,木恒才迟钝地意识到顾南星似乎没在听他说话。
“嗯?啊,我在听啊。你说吃安格斯牛堡……”顾南星漫不经心道。
“……”木恒额头上的青筋凸起,“不是安格斯牛堡,是安格里斯画展和汉堡店……”
“哦。”她认错态度很好,“不好意思啊,我记错了。”
根本就没听吧?!
“对了。”顾南星吃完面包,将包装面包的牛皮纸叠成方方正正的一小块,“你参加比赛的时候,用的颜料是你自己准备的吗?还是主办方准备好的?”
“我用的颜料?你说那些矿石颜料?”木恒回忆着当时的情况,皱了皱眉,“是主办方准备的,但是放的地方很不好找,需要你留心一下。我那时候也是误打误撞才找到。”
“那就行。”顾南星放下心来,原本以为主办方会在颜料上动手脚,看来还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但是,之所以我们说主办方对亚洲人态度不好,也有一方面原因出于此。”木恒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些,“在颜料室,会有专人负责监管,且每个人分配到的颜料分量不一样,如果你与另一个人看上了同一份颜料,那颜料的量还不是很多的情况下,他们会优先将颜料分给西方人。”
顾南星:……
“只能说我还算是幸运吧,先他们一步找到了那些矿物颜料,不然,就以那些矿物颜料的分量来说,十个我都分不到一份的。”
“而且因为国画所需矿石颜料的特殊性,这边也只会供给一些比较寻常的颜色,想要更特别的颜色的话,只能自己现场再配了。但我当时需要的颜色是都拿到了的。”木恒为自己的运气好感到庆幸,但又有些忧心顾南星,“总之,先把这一轮撑过,下一轮的话就不会限制选手自带颜料了。”
果然,这比赛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不过在决定参加比赛的那一刻,顾南星就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可能会发生的情况的准备。
所以她点了点头。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你需要注意,那就是警惕你身边的每一位选手。”木恒站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你爸爸的事你也清楚,所以我觉得这点就不需要我多说了。”
顾南星收拾了下桌子,将自己的外套拿上,与木恒一起走出酒店的房门。
两个人走了一会,顾南星才又开口,“那你也遇到过吗?”
“……姑且算是吧。”木恒笑了笑,显然不是很想深谈这个话题,“总之,你要记住就是了。”
顾南星见木恒不愿意多说,也就此作罢,本以为还能套出一些木恒的黑历史呢。
两人在安格里斯的画展看了一圈,发现了许多熟人画的画。
“你看,这不就是那位找你搭讪的小少爷画的画吗。”木恒吹了个口哨,向顾南星示意。
顾南星顺着他指的方向往前看去,还真是,索尔·凯思特的《庄园》。
这幅画虽然被命名为《庄园》,画的却不是庄园,反而是墓碑。
许多的墓碑。
油画的基调从一开始就是厚重晦涩的,他似乎又刻意放大了这种沉重感,画里的墓碑占据整幅画的中间,又在下面做了些环境设计,譬如翠绿的草地与湛蓝的天空,与这片阴沉的墓碑形成鲜明的对比,从而让观看的人感受到极大的视觉冲击力。
但是,为什么要叫庄园呢。
难道说,这片墓碑就代表着庄园里的人?
顾南星走进看,墓碑就只是墓碑,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她又去看作品旁边的背景介绍,只是说是作者依据书籍启发,才画下这幅画,却并没有说明到底是什么书,又是什么启发,以及为什么要叫《庄园》。
“旁边也都是他的画。”木恒在一旁说道。
于是她又往旁边走,看见了他的其他画作,虽然名字不同,但他的画风都是一如既往的厚重与阴沉,尽管画中的背景是明亮的,但占据作品中心的物体不是黑色就是灰色、再或者是深红色。
人们常说,画作是人内心世界的镜子,往往能反映出一个人心底的想法。
索尔·凯思特,他的画技让人拍案叫绝,但他画画的风格,让顾南星感到不适。
嗯,果然不如沈月见。
她不自觉地想着,将视线从他的画中移开。然后又听到木恒的声音响起。
“快来这边看,是那位大小姐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