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走了几步,想什么似的又回头道,“对了,这段时间我一有空就会来学校画室这边,你要是在画室的话我还能在辅导辅导你。”
他这话说的漫不经心,但顾南星却明白他的好意,心下涌起一阵暖流,她点点头,感激道,“好的,谢谢。”
木恒有些受不了她突然变得这么客气的腔调,白了她一眼,“你少来了啊,我又不是专门为了你才来的,还有,下次记得叫我师兄。”
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木恒这么执着于让她喊他师兄,但也毕竟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所以她便喊了。
“谢谢你,师兄。”
木恒顿了顿,颇有些新奇地看着她,“哎对,就该这么喊,下次你见到我也要这么称呼。”
“可我又不是吴院长收的徒弟,我这么喊你能行吗?”
“你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啊。”木恒摆摆手,“他如果没有教导你的心思,就不会在那天喊我让我过去帮你解围了。”
顾南星怔愣。
“你那天来办公室是因为吴院长?”
她记得之前木恒还说过是他自己在背后推波助澜,那时吴映光交代了一句“让木恒为你解释”就去泡茶了,她倒还真信了木恒的说辞,现在来看,原来这一切都是吴映光谋划的?
“老头从一开始就盯上你的画了,要不然也不会在你高考结束后就急吼吼地给你家里打电话,又是承诺给你单独的画室又是啥的,我都没有这待遇。”他撇了撇嘴,“他前两年又生病了,所以就基本不怎么在学校出现了,今年他身子骨好不容易好了点,说什么都要来学校里待着。”
“你说说,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要来学校?”
木恒笑眯眯地看着顾南星。
“Inspiration每五年举办一次,今年正好距离上一次举办有五年的时间。”
原来是这样。
顾南星只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极了,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画的有多好,也没想过吴映光能被自己的画所打动。
更没想到,吴映光会愿意把比赛的名额留给她。
她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受,这种沉甸甸的重量压在自己的身上,让人的意识都开始紧绷起来。
木恒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说了一句,“不过你也不用紧张,能拿奖自然是最好的,拿不到也没关系。他老人家很好讲话的。”
顾南星:……
这么说反而让人更紧张了啊喂!
不过事到如今,既然吴映光愿意把这个机会留给她,那么她也只能迎面而上了。她从来不是喜欢逃避的人,也向来不愿意过偏安一隅的生活,况且这场比赛对于她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不仅能让自己的绘画技艺提高,见识到更多不同的对手与不同的绘画风格,还能让自己的知名度提高,又何乐而不为呢?
心里这么乱七八糟地想着,反而让自己更加坚定了下来。
她对木恒点点头,“我明白了。”
画室的灯光明亮,照得她那双眼睛更加明亮,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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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今年的参赛名单,请您过目。”
富丽堂皇的酒店房间里,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毕恭毕敬地将手里的名单向前呈了呈。
“嗯?”仰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半眯着眼睛,似乎不满自己的休息被人打断,随意地伸出手,“拿来我看看。”
他一目十行地扫过,哼笑,“英国凯思特家的小儿子,美国加西亚家的小闺女,法国帕修斯家的小儿子……还真没有新意,每年都是这些家族。”
“嗯?”他视线一顿,定格在某个名字上,用有些蹩脚的汉语将人名读了出来,“顾……顾南星?”
“这是哪个家族的?亚洲的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姓?”
他像是来了兴趣,做起身,拿着名单看向穿着黑西装的男人。
“这是c国顾家的女儿,她随母姓,或许您会知道她父亲的名字。”
“哦?”他挑了挑眉,“c国啊……似乎Inspiration的金奖得主还没有亚洲人呢。不过也无所谓了,除了木恒那个家伙画得还能让人稍微称赞一句,他们其他人画的也真是拙劣至极。”
他仰了仰下巴,带着些轻视道,“我会知道她父亲的名字?我亲爱的图斯,你是不是昏头了?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这种三流小画家的名字?”
“事实上,这应该是您的老朋友了。”图斯毕恭毕敬道,“她的父亲,正是与当年的您一起参加比赛的对手,苏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