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啊?”尤克俭不想系安全带,就坐在了后排,又因为不想被孟颂瞄到,他很贴心地坐在后排左边的位置。
“生鲜超市。你不知道去哪?”孟颂以前总觉得自己是个话不多的人,遇到尤克俭才知道,那是因为像尤克俭这样废话多的又不得不应付的人太少了。
“不去,我去那地方干嘛,阿姨会烧饭,每天也会有人送菜上门。你不会还自己买菜吧?”尤克俭一脸不敢置信地往前探头看看孟颂,“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以前在国外交流过,还是喜欢自己挑选的感觉,有选择的余地。”孟颂沉默了一会,还是解释了一下,“觉哥,也不做饭吗?”
“你想什么?什么样的活需要他亲自来做,他忙着呢。”尤克俭有时候都觉得自己需要怀疑一下这两人真的是半个竹马的关系吗?
“也是。”孟颂点了点头,对尤克俭的话表示认可,“怎么照顾你就他亲自来。”
“他是我嫂子啊,他说了会照顾我一辈子。你说呢,孟哥。”尤克俭听到孟颂的似是非是的酸言酸语,恶劣地朝着那个镜子笑了一下,确保孟颂的余光可以扫到他的挑衅。
果然,孟颂就是个黑心眼的,有仇都是记着的,尤克俭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看孟颂的脸色。孟颂什么表现都没有,就像被带绿色的赛博帽子的不是他,不是当事人一样。
现在这个点还没有到下班高峰期,所以两个人很快就到了,“有什么忌口没有,偏好呢?”孟颂推着车子,询问尤克俭。
“还挺专业的呢,没忌口,辣一点就行。”尤克俭路过冷冻区,顺便拿了几提酸奶,随口一问孟颂,“你喝吗?什么味道。”
“草莓味。”孟颂一边挑着海鲜水产,一边回答着尤克俭。
尤克俭找了找草莓味的酸奶,一回头就看见孟颂挑螃蟹龙虾,还特别认真的,不得不感慨有这样的精神对待明目张胆的前任的亲属都那么勤勤恳恳,他不成功谁成功。
尤克俭在心里给孟颂竖了个大拇指,走到孟颂旁边。他就看到孟颂拎着几个青蟹,手搭在孟颂肩膀上,一副逛会街就累死的样子,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螃蟹,转头看向孟颂,一脸诚恳地说,“怎么晚上吃这个?你爱吃吗?我不爱吃螃蟹,不过,崔哥倒是挺爱吃的。”
“不爱吃还是懒得吃。”孟颂比尤克俭稍微高个一两厘米,尤克俭还比他瘦一点,尤克俭靠在他身上,和排骨靠在他身上一样,“小俭啊,这么大个人还这么挑食,可不好。”
“神经,去你的,别叫的和叫儿子一样。”尤克俭本来虚靠在孟颂身上的,听到孟颂这个语气,一下子跳出去一米远,真不知道发什么疯。
“觉哥叫你小鱼,我和觉哥要结婚了,我也算比你大,叫叫你小俭怎么了?”孟颂挑好了螃蟹,就推着车去下一个区域了,“你也算我小舅子,去买零食吧。”
“神经,”尤克俭看着孟颂突然笑得一脸慈祥的样子,昨天没掉完的鸡皮疙瘩,今天继续掉,不过还是一溜烟跑了,实在受不了孟颂这个样子。
尤克俭推着另一辆车满载着零食到收银台的时候,刚拿出手机准备结账的时候,“一起结。”孟颂跟服务员说了一声,尤克俭一抬头,孟颂就揉了揉尤克俭的头,“哎,哪有让小孩子出来还结账的道理。”
尤克俭本来想骂一句的,看到孟颂说这句话的神情,一下子愣住了。他以为他绝对不会把孟颂把尤克勤搞混的,但是这句话,真的太久远了,久远到他以为他已经忘记的时候,现在又似乎光阴倒流。
那时候他和尤克勤父母双亡后,嘴馋趴在超市门口看的时候,被尤克勤带进去买了他想吃的零食,想用自己以前的零花钱结账的时候,尤克勤也这样拍拍他的头,蹲下来和他说,“怎么了,为什么不让哥哥结账,小鱼的零花钱自己留着下次买好不好。”
孟颂本来以为尤克俭会骂他或者呛他,毕竟因为他确实是故意压低尤克俭的身份时候。只是没想到尤克俭抬头的一瞬间突然愣住了,还撇过头,轻轻嗯了一声。这一声太轻了,都让孟颂怀疑是不是真的存在。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应该是这张脸又让某些人想到了故人,他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侧脸,微微笑了笑,真是个好工具。只是,此刻尤克俭侧着脸装作在看什么别的东西的样子,前面推车还一堆零食,倒是真的像个邻家弟弟一样。孟颂只是思考了一下,就若无其事地继续结账。
他甚至在想,要是尤克俭真的和崔觉没什么关系,或者说尤克俭对崔觉没有什么想法,他未尝不可以把尤克俭看做弟弟就像崔觉说的那样。至于崔觉对尤克俭怎么样,从他了解崔觉,崔觉这个人一向是最有原则的,怎么可能会对尤克俭有想法。
“喂,买好了没有。”尤克俭用手指戳了戳孟颂的后背,“我饿了。”
“好了好了。走吧,自己拿自己的东西。”孟颂指了指那一袋的零食,让尤克俭自己去拿,“别吃太多,待会你晚饭吃不下。”
“我不是小孩。”尤克俭刚翻着袋子,就被孟颂拉了一下卫衣的帽子,下意识往后倒,被孟颂扶住了。
“嗯嗯嗯。”孟颂应付着尤克俭。
两个人一人一袋拎着东西出来的时候,刚好撞到了熟人。“呦,小颂,那么巧买菜呢?这是?”一个人看见前面走着的孟颂,拍了拍孟颂的肩膀,打量了一下尤克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