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得那些尸体,都会变僵的,”裘惜正避到殷漱的身侧:“她的尸体也会变僵吗?”
侯书令道:“她死后,松弛的肌肉会慢慢形成尸斑,再逐渐形成尸僵,最后形成痉挛,倒是你们放心,不同于街上的活尸。”
百里浪倒不像平常一样,插科打诨,嬉笑连连。众人不忍见尸,打眼看地。
逄定好口舌不便,挚道:“你们看这具尸体的姿势……呈平卧现象,死前没有挣扎……但仔细看看…尸体的致死部位……是在颅顶……不是后脑勺…说明死者生前应是蹲身姿态……正在拿取什么东西……她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忽然遭到凶手的重击……说明凶手是死者认识的人……凶手重击死者之后……死者倒地不起……然后凶手掰正尸体…执刀破腹……血液喷溅…自行离去……是这样吗?”
众人疑惑不解。
逄定好道:“若是这样…房中之物也不会这么干净…全无指纹,”逄定好忽觉不对劲,看一眼房间,道:“凶手重击死者……死者倒地不起……凶手应该是去擦指纹了…那桌上的双耳银盏、提把银水壶、银色镂空香炉里都没有旧炉灰,房中的桌凳子都在原位,包括死者梳妆台上的金银首饰都擦得干干净净……可见凶手是一个非常细心的镇定从容之人……这与凶手擦完指纹又来掰正尸体……执起凶刀破腹……血液喷溅的到处都是……非常矛盾。”
百里浪点头:“那凶手不是白擦了吗?杞杞平时是一个自己房间也不会打扫的人,他是不会这么有耐心的。”
侯书令道:“这只是大衙爷的揣测,还需要进一步查证。”
不一会儿,便见一勇猛之人进门:“掌衙,八衙爷,侯书令,你们都在啊。”
“林大人,久仰大名,方才经过城门,亲见大人鞭尸,果真神通广大,”百里浪道。
“你就是百里浪吧,八衙爷擅长查案,真相一定会水落石出。”
百里浪点头,脸上全是情义之色。
林畅揖道:“掌衙,八衙爷,这边我来处理,折腾一晚上了,你们先回去休息,案情有了突破,我会及时禀告你们。”
“对啊,兄长们,你们忙了一夜了,快去休息吧,”百里浪道。
第五藏道:“也好。”
话落,门外传来响动,连山奈甩着四爪挝子,只见她的挝子“咻”的一声,飞将进来,百里浪猛然一惊,裘惜正的魂都吓去九霄云外了。
殷漱见到连山奈,忽想起死者与连山奈的关系,没错,她的确在牧场、饭馆、梦里都见过死者。
连山奈来到死者身边,双膝一跪,抓着死者即将痉挛的冰手,眼中惊痛,脸色骤怒。
第五藏领着逄定好、侯书令上前行礼。第五藏道:“大小姐,您不可贸然触摸尸体。”
百里浪见连山奈心虚要躲,连山奈突然意识到什么,她伸出胳膊,甩出一挝,站起身来,拦住他问:“你去哪儿啊。”
百里浪道:“非是你的事。”
“你给我站住,”连山奈斜眼看他道“怎么不是我的事情,棠棠是连山庄的簪娘。”
逄定好上前劝道:“大小姐…不可动手…不可在此动手啊。”
第五藏、侯书令、林畅都不敢高声,只怕大小姐的恼症发作,欢都虎妞果然名不虚传啊。
这时,连府兵首领荷硕进门,便见连山奈正在跟百里浪争论不休:“大小姐,这里是命案现场,捣乱不得,我们先回去,”荷硕是来保护她的。
殷漱根究着荷硕的样子,裘惜正有些害怕,他是紧跟殷漱的步伐的。
百里浪道:“我说,大小姐,这是你的心腹吧,上次街头的事也是他告的状吧。”
“哼,”连山奈掀眉:“你拿自己跟他比,你连他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百里浪想了想:“不敢当,能服侍大小姐的,当然不是一般人。”
连山奈瞪直眼睛:“武杞杞杀死我的簪娘,我要他赔命。”
百里浪敲了敲她的挝子:“你胡说什么,我的杞杞不会杀人。”
连山奈接话:“是不是凶手,你说了不算。”
百里浪扭头就要离开:“我反正跟你说不通。”
连山奈大喝道:“你有证据吗?你们有证据证明他不是凶手吗?”
逄定好断然道:“大小姐……已是深夜……证据还在搜查…大小姐还是先回去吧!”
第五藏道:“是啊,大小姐,我们定不负所望,揪出真凶,将真凶绳之以法。”
侯书令、林畅都别头不言。
殷漱视线漂漂,陷入沉思,她为何梦见了死者。
百里浪面色一肃:“案发当夜,杞杞来找他的老乡,撞见死者,怎么就定他为凶手呢!”
连山奈横眉道:“少来了,明明就是像你一样,贪财杀人。也许,你的兄弟受你指使,也有可能啊!”
她一转头,就看到百里浪的目光瞪着她:“大小姐,案发当时,我跟你在一起啊,哪来的时间杀人啊。”
连山奈就要发作,逄定好道:“大小姐……你是连山庄的继任庄主,如何不知法度,手执利挝,直入命案现场呢?”
连山奈瞪着百里浪,眼中恼意加厉,吼道:“我的簪娘哪能枉死啊,荷硕,我现在命令你,你从今天起给我盯紧百里浪,盯着小羊波馆所有的人,裘惜正,还有殷漱,这些帮凶。”
“是。”
百里浪皱脸:“大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