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漱叹气,她附耳于渡厄星君,低声道:“当算认识,我与他往来的少,平素想攀附神女的不胜其多,大抵见过几面,我就给忘记了,他也不知道我真实来处。”
渡厄星君配合她点头。
殷漱差点成为百里浪的小师妹,倒没缘分,遂挤出一点笑意。
“嘿,小蓑衣仙子,你怎么不认识我啦,怎么说,我也是给你行过方便的。”
殷漱缩眼:“你们男人不都见忘的吗?怎么独独不见你记性差啊?还记得我啊,渡厄星君,我来介绍一下,沧溟大洲第三弟子,百里浪。”
百里浪龇牙咧嘴地笑:“不知这位印堂发亮,仪容端庄的仙友,如何称呼?”
渡厄星君这才说道:“烈山氏,扶颛。”
我这姑父也忒实诚了,与我姑姑倒也般配啊!
“你就是渡厄星君,哎呀,久闻大名,如雷贯耳,灌耳不如见面啊,嘻嘻,”百里浪整张脸庞都笑了起来,眼中疑惑顿消,转之崇拜。
周边女客仙都充满期待地朝渡厄星君看去。
杞杞已重新布置摊子了,他又搬出一些仙盏来卖了。
殷漱想啊,流浪中最安定的时刻,便是眼下,最能抬高自己身价的便是带有一个声名远播的姑父,心底一乐,在周边仙官敬服的目光,微微抬笑:“渡厄星君,我这个半分熟的仙友对你很倾慕啊,你是不是酌情称几斤仙盏回馈一下他,满足一下迷弟。”
“吾亲临此地,他还不知足?还不自在?”
还挺自信!也是,他命当如此,他就如同神族中一只最金贵的金雀,必不会受气,怕是连神族最卑微的坐骑都会无缘无故舔他两下吧!
殷漱羡慕一升,渡厄星君并不理她,她正色道:“你要是长了一副蔼然可亲的温暖面部,又有一腔似火热情,就更伟岸可爱,更讨女人崇拜了,”她说着,比划起杞杞敦厚的脸:“你看他,保守的,憨憨的,多圆润啊。”
渡厄星君一本正经道:“此人看起来,爱博专一,敲而不厌,将来必有出类拔萃之处。”
百里浪一听,急忙抬起窄袖,拿着一只不短不长的金秤杆自捶胸膛,一脸期待问道:“仙君,杞杞就是这样,那我呢?那我呢?嘻嘻。”
渡厄星君下意识看他一眼,暼他手里的金秤杆,这个……他一时语塞,未及反应,想了想,说:“仙友,将来大器晚成。”
“既是大器……为何晚成啊?早成…不行吗?晚到何时才成?”百里浪随即嗟叹!
殷漱看见百里浪的眉眼紧紧发愁,满足笑颤了。
渡厄星君,为人古板,缺乏热情,他见她抿嘴而笑,一时明了,权衡一下,闭言不发。
百里浪愁后,觉得些渴,也有点饿,他和杞杞摆摊的时间,倒是顾不上喝水,打了架后,更口渴了,他到现在连口水也没喝,真是好口渴啊,回去定痛饮几坛桃花酒。
殷漱转头:“百里浪,你怎么不在沧溟大洲修习仙术,跑这儿作摊童。”
百里浪笑笑:“云游四方!”
不过,生意上门,岂能不宰!
站在摊前的百里浪,转头就忘了渡厄星君口中的晚成之事,眉开眼笑地说:“小蓑衣仙子,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我馆独创的比虾皮软滑的仙盏,没有毛刺,保准你买回去后,每一口茶都芳香入脾,魂想飞,魄想散,我的仙盏摸上去就有灵芝纹,茶有灵芝,盖有灵芝,芝芝不相同,小蓑衣仙子,可要买一只啊!”
百里浪推销自己的盏品,他说着话,仙器出摊,呈到她的面前,还是一对奶黄色仙盏。
“小蓑衣仙子,不满意?”百里浪见她不为所动。于是,他戳了戳杞杞的厚肩,杞杞从摊子下面的布箱里摸出一只宝盏,通体金箔的宝盏,宝盏中的宝盏,宝盏里最闪亮的东西。
殷漱走到摊子前面,打量一眼他手里的宝盏,宝盏里面盛着一只观音舌参。
自从小白蛛吸了第一口生息,殷漱隐隐觉得它有些微动,魔物就是魔物,此观音舌参倒是个宝,容易招惹妖鬼之气,倒适合她供养小白蛛。
你别看百里浪执着地推销自己宝盏里的宝贝,他可舍不得卖,吝啬着呢!丢半颗灵石也不甘休,那是要他的命!
虽然搬出宝贝,要担风险,却也是能吸引客人的目光。
周边仙妖和怪人纷纷投目,开出高价。
百里浪当即端着手中的宝盏,步行人前,遇人见仙,显摆宝贝。
价格一路高涨。
周边吵吵闹闹,渡厄星君拔腿欲走,想找一处安静的地方等她,不料,转身以后,抬起一脚,踩疼百里浪的脚趾头。
“哎呀……仙君,可有住处,不如住到我的馆子,一晚只收五百块灵石。”
渡厄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