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浅,谢谢你。”
她有千言万语,但终究没说出口。不是不好意思,而是不知如何表达。在路行云心里,她要感谢的太多了。她获得的每一次胜利,取得的每一个成就,里面都有钟浅晴的影子。
那天过后没多久,CPA考试的日子到了。去年路行云的考场在C市,今年她在B市考。考场变了,考试科目变了,考前环境也变了。如果说去年她还有点紧张,那么今年钟浅晴的存在,让她根本就紧张不起来。
“准考证打印了吗?打了几张?”
“打印了,两张。”
“身份证放好了吗?”
“在钱包里呢。”
“明天你几点起,我叫你。”
“哈哈哈,宝贝,你叫我?你确定吗?”
“哈哈,瞧不起谁呢,我设一百个闹钟准能醒。”钟浅晴从柜子里翻出一个运动小包,“你明天就背这小包去吧……”话没说完,她皱了皱眉,“不行,你还得带书呢,一般这种考试都要坐在大门口复习的。”
“哈哈哈。”路行云笑得不能自已,这是什么刻板印象。她走到钟浅晴身边,抱住忙叨了半天的女朋友,轻轻亲了亲她的脸颊,“祖宗,我考试只带一根笔,手机都放车里。”
“啊?你不再抱两下佛脚吗?”
“哈哈,每个人的复习习惯不同。你看我现在还复习吗?你忘了高考前的我啦?我考前不会再看书了,容易混淆概念。”
“对哦,我忘了。”钟浅晴双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轻吐一口气,歪着脑袋看她,“紧张吗?明明是你考试,我怎么有点紧张呢?”
路行云笑着摇摇头,吻了吻她的唇,试图安抚那颗不安的心灵。瞬间,湿热的空气中火花四溅。
只是,四溅的火花稍纵即逝,路行云没能得逞。钟浅晴不由分说,一把给她推开了。“姐姐,不行!”
“啊?”
“你今晚得养精蓄锐,不能过度劳累,咱俩谁也别碰谁。”她用纸巾擦了擦嘴,走到桌前从笔筒中挑了两根笔,在稿纸上划了划,然后将其中一根换掉。“带两根儿吧,不能只带一根儿,万一呢?”她眨巴着眼睛看路行云,表情认真。
“行——都听你的,我的‘嗯嗯’大人。”
“哈哈,讨厌劲儿的,快去洗漱,今天咱们早点睡觉。”
“遵旨!‘嗯嗯’大人!”
“哈哈哈哈,烦人。”
路行云在对方的注视下先去了洗手间。她有自己的坚持,她想着一定要先求婚再称呼对方为“老婆”。但是,她又控制不了叫“老婆”的欲望,所以,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用各种词汇替代“老婆”两个字。
钟浅晴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她不是很在意。对方说这事赖不了别人,就赖她,因为马上20周岁的她,在生活中表现的太像贤妻良母了。
晚上,钟浅晴真的没碰路行云,也不让路行云碰她。她把大型毛绒玩具米妮放在了床的中间,三令五申警告对方不要越界。可惜,在姐妹二人睡着的一分钟后,米妮不见了,她们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为期三天的CPA考试,路行云的考试集中在前两天。三场考试,两场是下午。审计的考试时间是第二天的上午八点半,钟浅晴没有像她说的那样先行起床提供叫醒服务。事实是,她设的“一百个”闹钟只叫醒了路行云。
但是,当路行云准备出门时,她醒了。她闭着眼睛晃晃悠悠地从床上下来,在卧室门前献上了鼓励的一吻。
没有任何意外,路行云在钟浅晴的陪伴和鼓励下,顺利完成了最后三门考试,税法、审计和战略。分数不会太高,及格却十拿九稳,考完试的她顿感如释重负。这种“人神共愤”的考试,她以后是再也不想参加了。
“啊——”回到家后,她呈大字型瘫软在床上,看向天花板,用手做了一个划掉的动作,“CPA has been finished,what is next?”
“IELTS and dissertation.”
“啊呀呀,行啊,我的老baby,还能蹦出几个英文单词来。啊——疼——唉呀——”
“让你臭贫,我的英语一直比你好!”路行云一边躲,钟浅晴一边打,手中的剧本都被打翻页了,“我妈可是翻译,瞧不起谁呢。”
“不敢、不敢。”路行云捂着脑袋起身,夺过她手里的剧本,“你早晚得把家里的最强大脑打傻了。别这么暴力,犯法。”
“那你报警啊。”
“……”理论上讲,她就能抓她。报什么警,警界耻辱。
“又瞪我。”路行云奶凶奶凶的表情让钟浅晴忍俊不禁,她笑着坐到她身边,帮她顺了顺凌乱的头发。几秒后,对方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赖着不起了。
“姐姐,说实话,你是不是考试考累了?”
“嗯?你怎么知道?”
钟浅晴吻了吻路行云的额头。朝夕相处,吵吵闹闹,她渐渐发现路行云在遇到麻烦心情不好时,或者学习工作感到疲惫时,都会表现的像个孩子。
这种表现出现的次数伴随年龄的增长反而增多了,一般这种时候,路行云会和她撒娇、会哭、会紧紧的抱着她,会窝在她怀里安静的待着或者不停的说话。她喜欢这样真实的路行云,所以懒得去深究原因。可能是因为她长大了,可能是姐姐暴露天性了,也可能是姐姐本就没表现出的那么成熟。
“我当然知道了,谁让我是你的‘嗯嗯’呀。”
“‘嗯嗯’,嗯——”
“哈哈哈哈,又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