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形单影只的她,似乎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神秘感,“我也不知什么情况,但是我来之前,她就在照顾兄长,但她不会说话,所以也没能知晓具体情况。”
“照顾?那先带她回去,她还是个孩子,说不定也是被阿栗所说的怪东西卷进来的,到时候看看再说,毕竟这里情况太过危险。”然后小心翼翼地朝着她走去,而她却害怕地跑到我的身后躲起来,父亲见状,放轻声音,“孩子,这里太过危险,天亮了,你就跟着我们,跟着我的女儿”,大约是怕冲到她,特地指着我说,“跟着她一起出去,到我们村庄歇歇,我们再带你回家,可好?”
慈父的神态,大约是很多父亲做不到的,这也是我一直活着的一大爱的来源和支撑。抓着我的胳膊的手稍稍松了些,扭过头,当我的眼神和她的眼神汇聚的时候,害怕之下,清澈,干净,比我所见过的所有人的眼睛都要清澈和明亮,好像,看到她的眼睛,此刻我眼里的任何一丝因血丝都会驱散开来。“可以吗?”,她点了点头。
随后,我们倚着洞中的石头,眯了一会,而她则依着我,我想,大概这里只有我是女生,她觉得安全,但是,刚刚她能够在无人的情况下,去外面取水,还能够不惊慌照顾兄长,实在是有些许矛盾,但是疲惫的身体和大脑已经不能允许我再细细思考。她身上的冰凉气息透过皮肤萦绕在我的身边,而我从小就跟其他人不一样,散发着一股微微的热气,而我母亲也一直都找不到原因,最终接受的是体质不同的说法。
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过去很快,虽然有点冷,但是用干草铺盖还是比较温暖的。低洼树林里,在天亮之后,已然弥漫着意思微微清凉的水汽。“小妹,醒醒回家啦”,阿兄略有磁性的声音,带有些许沙哑和疲劳,轻轻摇晃这我的肩膀。睁开眼,活着的阿兄终于真真切切地出现在我眼前,想要张开双手去拥抱一下,可是手麻了,才意识到她缩在我的臂膀,依然熟睡着。长而浓密的睫毛,黑色带点不一样的棕色,皮肤吹弹可破,跟我时常吹海风晒海边的太阳的皮肤截然不同,但似乎也跟我差不多年纪,略小一两岁?但是不会说话这件事就很奇怪,或者说,她被吓到失声了而已?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排排她的肩膀,“醒醒啦,我们回家!”,啊?我怎么突然说出,回家?“额……”还未等我纠正,她便睁开朦胧的双眼,双手握起小拳拳,用食指胫骨侧揉了一下眼睛,“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心理一下子被萌化了,就像家里的猫咪一样……她的起身打断了我从未有过的胡思乱想。
阿六和父亲搀扶着兄长,走在前面,还好父亲和阿六能够记得来时的大致方向,我和她则并排走在后面,时而有残枝落叶,踢开,时而有像蟒蛇一样卧着的大枝干,则牵着她的手,让她先迈过去,而后不知怎么的,她就自然而然地跨上我的手肘,并排着走了,很神奇,肚子周围奇奇怪怪,好像肚子有点慌的感觉。这亲密的距离,或许是平日里跟其他小伙伴玩的少,所以才会有如此奇怪的感觉,想到这里,便不在意地带着她一路回家。一路上,安静得我都不知是什么气氛,但好像又很自然。出了山谷,一路歇歇走走,半路遇上了前来接的舅舅和母亲,见到兄长,母亲扑在了他的身上,“有没有怎样?”带着哭腔,梨花带雨,跟刚刚还在装坚强的她截然不同,紧绷的心防卸了下来,“儿子没事,娘别哭”,然后一起坐上了驴车,兄长还是很虚弱,母亲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只能暂时忍住,“平安回来就好!”母亲一路上盯着兄长,握着他的手,完全没有注意到我旁边的小女孩,而她也依然是抓着我的手臂,安静地坐在我的旁边,阳光暖洋洋地洒在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顺着光的方向,回到家,太阳已然爬到了湛蓝天空的半山腰。
昨晚大半夜请来的郎中,经过看诊,阿栗和兄长已然躺着休息,一大家子人忙前忙后,母亲寸步不离地煎药,父亲和舅舅则负责收拾风后的房屋以及其他的修复,舅妈则负责煮饭,我带着她进了我的房间,选了一套我平日里很少穿的海洋淡蓝色的裙子和还未穿过的里衣,带着她去洗漱房洗漱,“洗完澡,我们一起吃饭?”,神奇的事,我竟然边说边很自然地打着手势,她听懂了,然后一路跟着我来到洗漱房,在我送她进去,教完她如何使用,退出来之后,突然拉住了我的衣袖,直盯盯地看着我,扯着衣袖。“别担心,我就在外面,嗯?”她的不安,大约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轻轻抓着她的手从我的衣袖上退去,拍了几下下,她才把门关上,我则坐在门口,拿着一根棍子,在地上比划着些什么。今日红色的天,极速的风,还有那神奇的指引我去找到兄长的画面,和不知来路的她……一切来得太快,脑瓜子嗡嗡的,加上昨日并未熟睡。双侧的太阳穴和眉弓处肿痛,平时母亲劳累时,也会叫我按摩这两处,今日自己给自己按摩上了,连鼻孔呼出的气都是热上加热,今日海风微醺……柔软的手,附上了我的脸颊,一下子就清醒了。“啊,洗完啦?”她点了一下头,手里还拿着换下来的衣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