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知名富商买卖人口披露。】

【喝着人血做慈善】

【豪门可以有多黑暗】

【官商勾结、官官相护，何时才有社会的一片蓝天】

顾康年的手指在手机上滑动着，法院的判决书已下，赵世安买卖器官、逼良为娼，司家的介入拔起萝卜带出泥，证据确凿，一小批高官也接连落网，这些人这辈子应该都会待在监狱里出不来了。

记者抓拍到了几张照片，里面的人无一不神情狼狈，顾康年时不时看看底下的评论，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偶尔看见几条评论，会微微有些愣神。

网上再一次发起了巨大的声讨，不知为何，自己与父母的车祸也被重新翻了出来，时不时有人欷歔慨叹，大叫可惜。

顾康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何等心情，只是低头看着自己腕上的因果线。

“康年。”

然后就看见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住了。

顾康年眼里带上了几分笑意，他勾勾嘴角，反手与文博十指相扣，道：“耽搁了好几天，要开直播吗？”

“什么？”文博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已经被顾康年牵着坐在了电脑前，眼看什么都没准备，他忙道，“等等等等，林哥给了我一个视频，让我直播的时候播放。”

顾康年双眼微掀，想问问他林哥叫谁，直播已经手忙脚乱的开始了。

“大家好，欢迎来到主播阳光你我的直播间，近期发现了一段有趣的视频，想和大家分享一下……”

「男人，你还记得回来」

「看见西湖的水了吗？那都是我为了等你流得泪」

「你飘了，你以前停播都会叫着我们小甜甜请假」

「楼上，只有我，没有们，把们去掉谢谢」

「吆喝，遇见个吃独食的」

「看什么视频，视频已经在放了吗？」

「这阴森的环境，这诡异的音乐」

「天，是车祸」

「小心，那个人绝壁酒驾」

「提问：为什么我很努力了，但还是看不清这些人的脸」

「讲个鬼故事，我也是，但这视频也没打码啊」

「讲个鬼故事，薛定谔的人脸」

「你你你你们，没认出来吗？那个一脸血的家伙是康年啊」

「什么康年，你又能看见了」

「这阴森的环境，这诡异的音乐」

「他在地上爬了好远」

「是他，是顾康年」

「近期沸沸扬扬的案子里被无辜撞死的一家三口」

「我，我也看到了」

「我艹，我就随便看个直播，怎么又是这个家伙」

「你们在说什么」

「说个你们肯定不信的，我爸瞟了我的手机一眼，给吓哭了」

「我妈也是，今天医院不轮休她怎么在家？」

「我我我，我爸刚脸都白了」

「这些人在说什么？」

……

顾康年在文博打开视频的时候特意隐去了身形，他看着直播里不断上升的人数，也看着自己手里的因果线一条条亮了起来，染上血色的那些浅浅勾连，将断不断，泛着银白的十几条微微发着亮光，在真相大白的今天，无一不在诉说传递着懊悔，好像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将所有人聚在了这个小小的直播间里。

顾康年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赵世安等人已锒铛入狱的消息，轻轻叹出一口气。

“算了吧。”

他将双目通红，浑身发抖的文博抱在怀里，想起二十多年前网上相差无几的声讨，无人说出一句真相。

或许是受贿，或许是没看见，或许是不敢说，顾康年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在安抚谁：

“算了吧，我已经得偿所愿。”

连在他手腕上的因果线，一根根断开，存世令骤然散发出刺眼的光芒，将顾康年的身影湮没在光芒中。

“前面左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