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月山下的村子里有条大黄狗也叫这个名字。
盘龙峡之事后舜华他们第二天就走了,沉蝓还活着的消息还没那么快传到袁家,袁家二人也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五年前天衡山的人便确定沉蝓已经身消玉殒,并昭告天下,现在当转世投胎了吧,应该只是长得相像的的人罢了。
“黑老瞎看起来倒是对这几位做下一轮的对手甚是满意呢。”徐管事摸着自己的八字胡,看着袁俸笑说,“瞧,这位公子像是害怕极了呢,与其和下一个也近乎成了血刹的鬼打,袁公子倒不如和他们一试。”
就算有了傅舟桓的宽慰,袁俸依然在发着抖,这是他在见到袁家人的条件反射。
有恐惧,也有忐忑。
袁家一直在追杀他,他躲了多年,设法让自己不断变强,却并不知道袁家的具体情况究竟是什么样的。
他不怕死,但怕自己这条命没能给爹娘报仇,含恨而终。
袁邺见了也只当他是怕了,思忖了片刻,干脆应了下来:“那行吧,下一场跟他们这队打。”
这二人的目光还真是清澈,袁家不出世,家族中的人还真是好骗。
不过舜华转念一想,袁俸其实也挺天真的,或许这就是血脉传承下来的特色。
“现在楼中赌坊那边要先开新的局子,黑老瞎也该中场休息了,几位可以去雅间做个准备。”袁家二人点头,两头都不得罪,俆管事笑眯眯地对他们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刚才从徐管事身后散去的小鬼又聚了来,分成了两拨,分别领两队去两间不同的雅间休息。
随着他们的离去,四个新魂要来斗场比试的消息迅速传开了,斗场来外围的小鬼们纷纷讨论了起来。
“都快赢二十场了,这几个新来的都没打过,现在连傻子都知道黑老瞎的局已经没什么好赌的了。”
“可黑老瞎也只是个刚来酆都没多久的新魂,你们不知道吗?窈娘可是押了不少银钱在这次又刚来的几个新魂身上。要不和老板娘一样押新魂试试,毕竟黑老瞎一开始也是个新魂呢。”
“说不定是注水局,窈娘把钱全吃了。”
鬼说鬼话,亦行鬼事,酆都的鬼众相互欺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因为窈娘的关系,斗场押注处舜华他们和黑老瞎也成了三七开。
舜华他们是新来的,又和窈娘有契约,他们第一次来斗场,所以俆管事亲自走起路来左右摇晃的领着头在前,恍若一个不倒翁般和他们一起行于宽阔的长廊之中。
各种生灵的头颅做成的灯盏在廊的两侧亮着红光,为他们照着前路。
他们对酆都目前还是一无所知,在走了一段路后,舜华快走几步于徐管事身边打探起来:“管事,那碧色曼珠沙华为何物?”
“碧色曼珠沙华不过是鬼帝给每个阎王的摆设罢了,也没什么用,被拿到赌场做了头筹罢了,黑老瞎就是我们这里的即将拿到血刹的鬼,而这样鬼整个斗场只有三名,所以需要比三场,全胜。既是姑奶奶带来的,你们双方目的一致那就不必重头开始了,有没有本事,打一轮就知道了。”她一问,徐管事干脆把她要问的全说了,最后在一间屋子前驻停了脚步,“就是这儿了,诸位请吧。”
推开门后,是一间敞亮的屋子,这里的陈设十分的简单,桌上摆了一壶热茶,然后放了四把椅子。
入室后他们分别坐了下来,准备讨论起了下场顺序。
沉蝓想也没想就安排了起来:“那两个袁家人早已下场,对手只有老瞎子一个,除了这一场,后面还有两场。袁俸先上去探一探那老瞎子,然后是傅舟桓,阿槿,我。”
“不要啊~”一听让他先上,袁俸立刻从凳子上跳起来抗议,“我才不和他打,看着就不好惹,我只是将你们带进来的引路人,任务已经完成了。”
沉蝓也不废话,直接开出了她的条件:“若是你能和我们一起拿到却邪,我可以和你一起去袁家大闹一场。”
“真的假的?”袁俸怀疑地看着她。
沉蝓这人极为不着调,指不定到时候就出尔反尔了。
反正都是一起的,去袁家不过顺手的事,舜华也同意:“这样,我也同你一起去。”
“我也去。”
“我,我也。”
傅舟桓和方怨也在她话音后面附议。
他们自愿陪他去那真是太好了,都不用问应长生拿魂魄了,从酆都出去后便能直接杀去袁家找袁子霖报仇雪恨,他只要袁子霖死。
袁俸心动了:“那,那咱们可是说好了,不许反悔。”
沉蝓一把拉过舜华,笑嘻嘻道:“当然不会了,阿槿一言九鼎,驷马难追,你信不过我你也得信她呀。”
舜华总是冷着一张脸,却十分靠谱的样子,袁俸还是比较信任她的:“大姐头,我实在打不过就自己下台你们上来接哈,我只会傀儡术,没那么强,袁家的人在这儿我也没办法使力。”
他们来的时候黑老瞎已经打完了,而袁俸上场的目的不过是探探黑老瞎的本事罢了,舜华点头:“打不过就投降,自己的命要紧。”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接下来就等着楼里的鬼侍来通知他们上擂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