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几人出来还带着应长生,一个少年人先行开口:“住持?刚才天上的异像是您解决的吗?其他人呢?”
他们一行除了应长生外,衣服皆是破烂,满是血渍,吴怀安更是被烛扛在背上昏死了去。
其中多出了两张生面孔,江乏的白发惹眼,他穿着沉蝓不合身的桃色衣服,整个人带着煞气,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倚靠在一颗树上,让人不敢直视,而沉伽这里则有人见过。
参赛者们窃窃私语起来。
“这不是蛊司主子吗?他们攻来了?怪不得刚才天地异像。”
“傅家那疯子怎么在这儿?”
“那白头发带个小鬼的又是谁?午时在后山也没见过,怎还穿着沉蝓的衣裳,她死了吗?”
少不了要解释一二。
应长生站停了脚步,施术在天上化出一朵绚丽的金莲。
无数僧人从高顶的佛陀寺鱼贯而出飞身下崖,落地后皆双手合十,称:“住持。”
应长生将手中的绳索递给了一名老僧:“将他关在佛堂里,派二十人守着,我晚点来审。”
老僧接过,应下:“是。”
紧接着一把剑如飞鸟般从风中掠过,落在了应长生的另一只手中:“诸位,蛟珠已为阿槿姑娘所有,那她便是今年的魁首,这把悬翦也就是她的所有物了。”
舜华没拿出蛟珠,应长生空口而言,这些人又岂会相信。
一名紫衣女子站了出来:“那住持也得给我们看看蛟珠究竟是什么样的才能信服啊。”
其余人也皆是不满:“就是,悬翦乃那古剑之一,谁不想要,未看到蛟珠,我们可不服。”
眼看场面要乱,这群人快闹起来了,萧砚站了出来:“蛟珠已经被阿槿姑娘所融,拿不出来了。”
紫衣女子不依不饶:“不见蛟珠,我们要如何相信她就是魁首。”
应长生和皇室的话都不信,那吴怀安和袁俸说的话他们就更不会信了,裴秋雨知道现在只能由他来分说了:“拿不出来了,我亲眼看到那珠子和她融为了一体。”
舜华和沉蝓是一道入林的,裴秋雨从来就不待见沉蝓,那么他的话便是可信的。
那些人心中的疑虑少了几分,仍吵嚷着。
“她炼化了蛟珠?这才多久啊,就算她是天骄也不能这么快完成吧?”
也有人半信半疑:“她和沉蝓一道,必然也是妖人,指不定会什么妖法。”
裴秋雨现在听不得妖人妖女二字,昏暗的灯火下让人看不清他愈发苍白的脸来:“别说了,总之蛟珠是在这位姑娘身上,她就是魁首,千雁,你也跟他们说说。”
傅千雁抬头,双目绯红:“确实如此。但我与裴兄也不清楚为何蛟珠在别人手中是实物,在这位姑娘手中却能直接融体,诸位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再去找找。”
佛陀寺的规矩不会变,不可能再比试一场,应长生的看起来也不想过多解释了。
林中的瘴气与天上的异像消失,她这么一说,那些不信的人便接二连三地入林而去。
袁俸冷哼了一声:“一群池子都不敢去找的人还好意思不服。”
也不知忘心湖上死的人应长生差人收拾干净没,萧砚附耳于应长生身侧,低声问:“住持,忘心湖上尸体一事是否需要我来为您转圜一二?”
“我的事如实说便是,但阿槿的身份暂且不要多舌就行,你们也该知道她和蛊司不是一起的。”应长生没再给那些参赛者一个多余的眼神,他现在哪还会管这些人信与不信,“今日还有要事要与跟阿槿姑娘相谈,你们几人便回寺让禅医看看伤势吧,我就不奉陪了。”
悬翦剑光清冷,他抚摸着剑身片刻,将剑放在舜华手中:“阿槿,我们换一处说话。”
“去哪?”傅舟桓警惕地拦在舜华身前。
应长生叹息道:“随我来便是,只与蛟珠有关,有些东西总要亲眼见了,阿槿才会信,你也一起吧。”
要说起那颗蛟珠,识海中记录的功法倒是颇为玄妙,除了它与舜华相融之际,那一开始灼烧外她却没感觉到任何异样,甚是古怪,不知此物还有无其他妙处,舜华也对其很感兴趣。
几个僧人拿了两盏灯来,舜华问:“江乏不一起去吗?沉蝓又怎么办?”
“我留在这里,你回来就能看到她了。”江乏朝她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
在落仙村时,沉蝓和江乏是一起出现的,他甚至能牵制住林愿,舜华不解:“在村子时你们不是可以一起出现吗?”
江乏道:“村子不一样,我的魂魄当初寄生在他们的圣物里。现在圣物成了剑,我们二人的灵魂只能有一个在外,但死不了,你且放心去吧。”
所以因为狐灵花成了剑,江乏便没了栖身之地。
无论是傅舟桓还是沉蝓江乏,他们都藏有自己的秘密。
舜华上前接过僧人手中的灯,不留痕迹地看了傅舟桓一眼。
少年抿着唇,看起来有些忧心不已。
傅舟桓在落仙村时立誓不会骗她,那时的傅舟桓没有任何辩解,所以傅澄所言为真。
沉蝓说傅舟桓只是想带她回家,但舜华不需要家。
她只求孑然一身,自由于天地。
在白云寨相识以前,傅舟桓是中原的奴隶,是药人,而她是蛊司在刀尖上舔血的祭司,彼此从未见过,傅舟桓却处心积虑想带她离开,设了连李闵天都窥不得其中玄机的局,也不知其中究竟是何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