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菩萨庙那日李闵天对傅舟桓的态度很和善,看来李闵天真是探不到他的命道。
袁俸苦难道:“我不会控尸,这也没个物什儿给我施术啊。”
他望了望周围,看到傅舟桓身上趴着的方怨两眼放光:“小鬼娃,要不你把夜里拿到的那个布偶给我。”
方怨身子往后一缩,傅舟桓将她拎了过来:“什么布偶?”
方怨知她也瞒不过,耷拉着脑袋干脆往怀里一掏,一骨碌把布玩偶和拨浪鼓全拿了出来,丧气道:“这,这个。”
傅舟桓捏了捏她的脸:“这个先给我了,事情结束给你买新的。”
袁俸拿过她交出来的布偶后,咬破手指,在其眉心处抹上自己的鲜血,然后猛地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跟号丧似得:“我的娃儿!”
“我的娃儿!”
“?”活下来的裴秋雨和萧烟几人齐齐向他们看来。
傅舟桓嘴角抽了抽,舜华别过了脸。
这小子练得什么功法?如此丢人。
布偶眉心处那抹指尖血开始发着红光,鬼面僧的眼睛缓缓朝他们这边看来,袁俸顿时被他那双眼睛吓住了,止住了哭泣。
只见鬼面僧缓缓又移开了视线,傅舟桓用剑柄狠狠拍他:“别停,接着嚎。”
袁俸又一边发抖又一边哭嚎了起来,声音比刚才更凄惨了几分。
待僧人在布偶身上驻留目光,袁俸停止了哀嚎,手一挥,几根银丝从他袖中飞出,缠上了布偶的四肢百骸。
他盘腿而坐,从怀里拿出一根竹笛开始吹奏起来。
布偶动了,它翻了身,双腿跪在地上不停叩拜,如拜佛的凡人般,似在虔诚地祈祷。
赤色怨念随着他的笛声朝那具布偶开始汇聚,鬼面僧怨气的一部分在被袁俸抢去,且比吴怀安打锣拿到的更多。
袁俸眉飞色舞起来,笛子吹得也开心了,还好当初做这布偶时他也是花了心思的,也是机关造物,没想到还真能成的样子。
但这是坏了傅澄的好事,他不会杀了自己吧?
他吹着笛子偷偷朝傅澄瞥了一眼,果然,傅澄见了此景阴声道:“没想到还有个练傀儡术的在这儿。”
一旦安抚怨气邪念这类东西被强行打断,那必将迎来邪祟更深的怒火。
傅澄目光晦暗不明地盯着盘坐的袁俸,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沉蝓道:“先守着袁俸,静观其变。”
舜华也正有此意。
“呵,都说鬼面僧喜欢民间的小玩意儿,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傅澄冷笑,就算袁俸现在抢了这份怨又如何?蛟珠他都夺过来了,等袁俸收了后他将那个布偶也夺过来就好了。
“要么说修行还得入世,这东西代表这凡尘,是应长生儿时想要却拿不到的东西,自然比死尸更令他欢心。”没想到袁俸这小子还有这等妙用,沉蝓负手而笑:“傅澄,都是熟人了,趁着这会儿叙叙旧?”
傅澄眉目微挑:“哦?蝓师姐同我还有旧可叙?”
“你说都五年没见了,自是有的。”沉蝓有些鄙夷地打量起他:“都说世间怨念之深者方能成蛊,你能有什么怨念,怎么成蛊的?”
傅澄手中升起一根赤色的棱晶:“多亏你了师姐,拜你杀了月清所赐,我有了这道机缘。”
“月清没死透?”舜华脱口而出。
虽知月清的魂魄奇怪,灵眼都看不见,却不知他化蛊被破了鬼心后还能成什么东西被傅澄得手。
魂飞魄散,就算只有一缕魄,魂和魄也改一起灭亡了。
沉伽厉声道:“傅澄,闭嘴。”
傅澄自知失言,缄口不再多言。
或许月清用的那个法子他们也知道,凡成蛊者皆没有好下场,舜华道:“是机缘还是孽缘,现在说为时尚早吧。”
鬼面僧脸上那道邪气渐渐不见了,身形变得如雾一般。
袁俸的布偶传来一道小孩的哭声,那只巨手没了火焰,缓缓朝布偶而开,却不似刚才那般厉色,他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布偶的脸。
笛声到了尾调,袁俸对鬼面僧的收服快结束了,但并不完整,因为还有一部分怨气在吴怀安持的傅玉水尸身之上。
“阿槿姑娘,接着。”吴怀安的手被尸身上煞气所灼伤,他突然将那吸了怨气的尸身朝舜华扔了过去。
舜华闻声后,只见傅玉水的那具尸身朝她飞来,猛地踏地而起,稳住了尸身,她却不似吴怀安那般被煞气灼伤双手。
傅澄面露毒色,手中虚空一扯,吴怀安手上便出现了一道枷锁被狠狠拽到了傅澄身前。
“好你个吴怀安,竟敢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