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竹蹲下身来戳了戳这具白骨:“长得可真奇怪,这是人吗?”
就算有了这具白骨,他们在这庙中也没看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倒不如先了解一下那些村民是为何不敢进来,这个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傅舟桓摸了摸林祝脏兮兮的头:“林祝,你能告诉我们村子是怎么一回事吗?”
“或许我们可以帮你,我的家在洛城,到时候要是你愿意的话,我将你带出去住我家里,就不用吃这些脏了坏了的东西,也不用躲着怕被人打死了。”
舜华暗道,他这就画起饼了,且不说能不能真的帮到林祝,傅舟桓心未免太大了点,什么人都敢往家捡。
林祝有些犹豫:“可是村里的事是秘密,村子被诅咒了几百年了,很多孩子都活不过十岁,曾听人说这里年纪最大的也就四十五左右,什么道士来了都没用,村中没人知道是被什么诅咒了,早就认命了。”
傅舟桓这么一忽悠就松口说了一些东西,到底还是孩子,舜华觉得傅舟桓这个方法也甚好,悠悠地补了一句:“不详和诅咒都是可以化解的,我精通一些道术,或许能帮上你和村子。”
林祝思索了片刻,他抿了抿:“好吧,只听婶婶讲故事里说过一些东西,村子里出生的孩子身上都会长出一个印记,我也有,在手臂上。”
卷起左手的袖子,一块栩栩如生,鲜红的狐狸印记地印在他胳膊上:“看到我身上的东西了吗。”
舜华道:“看到了。”这个印记上虽隐有黑气,但远远不到可以诅咒人致死的程度。
林祝抱着糕点,坐在地上边吃边:“那就是狐狸的诅咒,我一生下来就长得和别人不一样,婶婶总说我是特别的孩子,别人都是黑头发黑眼睛,我是白头发白眼睛,虽然我也不知道什么是黑什么是白,但村里一直都说我不详要杀了来祭圣,是婶婶偷偷掉包救下了我。”
“你们现在所在的这个狐狸庙是禁止人入内的,每个入庙的村里人或者是外来人不是没几天就暴毙就是在几年后凄惨地死去。”林祝脸上有一丝哀切:“不过我在这儿住了好久了,一点事没有,可能因为我是个污秽之人诅咒都不愿意收我。”
傅舟桓冷不丁防道了一句:“哪有什么污秽之人?他们都是瞎说的。”
林祝细嚼慢咽品着手中来之不易的点心,傅舟桓怕他被噎着递了水给他。
舜华道:“村里人对一个孩子都打打杀杀的,既然如此惧怕这座庙为何不将庙毁了?”
林祝解释:“庙不能毁,毁了庙村子里的大家会被诅咒一起直接间下地狱的。”
什么诅咒这么厉害,居然能做到这个份上。
但诅咒这种东西都是有迹可循的,舜华觉得林祝没有一点被诅咒的样子,难道真的是这里的诅咒放过了他不成?道:“既视你为不详,为什么要拿你来祭?”
若真敬畏神明,不会用不详之物来祭。
祭奠神明的东西都是圣洁的,就像蛊司的传灯大会,每年大会寂明和几位长老会一起在月神像前问杯,询问神明对他们今年选择的贡品是否满意,那些贡品有时候是高山上的白花,有时候会是食物或珍贵的宝物,但更多的时候,会是人。
林祝都被视为不详了,无论问不问神都应该被祭祀看作不洁,如果他拿来祭,那供奉的东西不会震怒吗?
对于为什么会拿自己这样的人来祭,林祝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拿我来祭......”
舜华问:“那这里供奉的是什么东西?”
林祝道:“村中有个人人都知道的故事,落仙谷是两位仙人陨落之地,死后他们化为蝶恋花相守于此。”
“听婶婶说过这一花一蝶就是村中的圣物,那花他们叫狐灵花,蝶没有名字,几百年来那花都被放在村长家的神龛殿中由每任村长看管,每年到了供奉的时候都会有蝶来让花盛开,只要拿族人的血肉供奉了狐灵花,村子里就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死人。”
林祝这么一说,舜华心里大概有点底儿了,她对傅舟桓和屈竹二人道:“今晚去他说的神龛看看。”
说不定要来找的就是这圣物呢?
上午被狐狸追逃,傅舟桓是缓了过来,屈竹却心有余悸:“一出去被发现了那些村民又要喊打要杀的,说不定那大狐狸也守着咱们,不是说苗疆蛊师可以蛊惑人心吗?舜华姑娘你要不下蛊给他们蛊惑了,咱们要做什么也很更容易些。”
舜华道:“我可不屑于炼这种东西。”
她在苗人们心中的地位本就神圣,蛊惑人心也要看运气,对方要是修为高的话根本没用。
炼那种蛊是浪费时间,所以她这些年炼的都是如追踪般特殊或能杀人的蛊。
“有阿槿在,放心吧。”傅舟桓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给舜华擦了块干净地儿出来:“阿槿,咱们先坐会吧,刚才跑的我累死了。”
“行。”舜华又再看了看窗外面的情况,石阶上还有两个白衣村民守着。
一只黑鸦落在窗外地上,那双黑豆般的眼睛与舜华四目相对。
她突然有种被窥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