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继续在这几个顶上没有青苔的石碑底下找,找一个其他石碑里都没有的东西。”法勒忽然停下来,提醒道。
霍泷塘看着他逐渐被黑夜湮没的背影,有些不安。
他叹了口气,不过他也不能就这么放着手底下的线索不管跟上去,到时候回不来就尴尬了。毕竟这是恐怖片里常发生的桥段,一旦从这里走出去,就再找不到回头的路了。
就怕这种情况在副本里应验。
搬开压在地上的石板还是费了点劲的,底下的空洞里埋着一套军装,哪怕有石板盖着也还是落了点灰。霍泷塘伸手进去,简单地翻了一下,没什么异常的东西。
看来不是这个,他心想,出于尊重他又费劲将石板盖了回去。
霍泷塘站了起来,寻找下一个目标。放眼望去这片低矮的石碑中,“秃顶”的石碑也就五个,在这一大片中只能算得上是零星小点,但真要他一个人翻完,还是要费些力气和时间的。
忽然他想起,在上一个副本里他无意间猜到了线索,结果被糊了一脸冰渣子的经历。
那有没有可能,穆苜就是因为发现了线索才被鬼掳到了林子里?
他走向穆苜搬开一条缝的石板,就是这块。霍泷塘将石板挪开,里面放着的军装上摆着一块白色的石块。
说的是这个?霍泷塘将那个石块取出来,这块乳白的石块手感润泽,上面没有裂痕,手指摩挲着背面有凹凸的痕迹。石块在手中翻了个面,原来这才是正面,他心里了然,上面刻了个“令”字。
这个年代居然还有实物的令牌?霍泷塘一边将令牌收进储物空间,一边将石板挪了回去。
现在东西找到了,可是要去哪里找剩下的两人呢?他拎起手电筒迈入树林,两排树在身侧诡异地夹出中间的一条路,往两边望去,两排树后弥漫着黑暗竟让人看不真切。意思很明确,沿着这条路走。
被系统安排得明明白白,霍泷塘无奈,只得打着手电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走了不到五分钟,眼前明亮了起来。
元帅的石碑——霍泷塘驻足,之前他走到这要二十分钟,这个鬼是故意把他引到这来的。
他站在这条怪路的出口,手电筒的光竟无法继续前进了,无论他怎么调整档位,光都会被眼前这片黑暗吸收。
霍泷塘远远望见那个高耸的石碑前有个人影,他们也在那里吗?可面前这片未知的领域让人不由自主地抗拒,他深吸了一口气,清晨的冷气钻入肺腔,让人头脑清醒——看来只有进去才知道了。
他一步踏进那无法被光穿透的领域,就像被吞进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回头,无法望见来时的路。手电筒也彻底罢工,霍泷塘不得已将它收回了储物空间,拿在手里是个累赘。他放轻脚步接近那个石碑前的人影,那个有些弧度的人影挨着高耸的石碑。
像是个人把头抵在石碑上,霍泷塘想。
这人在干什么?他靠近,试图看得更清楚些。本有些紧张的心情在接近人影的过程中,似是被环境影响到了,紧张渐渐沉静下来,剩下的只有浓浓的悲哀。
他像是成了这片领域的一部分,悲哀的情绪被强行揉入了灵魂中,连呼吸都不受控制地放缓了。
杂糅的情绪让他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就是这一个片刻,人影疾撞上他。霍泷塘还没反应过来要使用“恩赐”,就感觉到一股极大的力将他的灵魂掀出了这具躯壳,掀出了这片无光的领域。
一阵眩晕后,他发现自己其实从踏进领域之后一直都站在原地,只是后面来时的路消失了,面前的领域也消失了。
石碑前没有人影,只有两个之前进入树林的玩家。
霍泷塘略感庆幸,穆苜还没出局,虽然看起来状况不大好。之前的加害者,现在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跪在地上,脸挨着地,一只军靴正踏在他的后脑勺上,让他抬不起头来。
“东西找到了?”法勒的表情云淡风轻,没有半点自己在践踏别人尊严的自觉。
“找到了。”霍泷塘回答,他的目光落在穆苜无力的四肢上,被这般侮辱都不反抗,看来是被人卸去了手脚。
他在五步开外的地方停住,他取出暂存在储物空间中的令牌,拿在手中晃了晃:“就是这枚令牌。”
“是元帅的手令——我是说这个样式——有人把它做成了实物。”法勒隔着距离看了眼他手中令牌的样子,认定道。
大概能猜到那个“邪恶的灵魂”是谁了吧?
也许是憨憨视角所以看起来没那么明显,但是对老婆来说简直就是开卷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