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又接起工作电话,小姑娘也和偌空挥手告别。
三人缓步走在路上,书辞问:“您真有私教啊?”她记起林谣几次关键时刻出手救她,身手敏捷,专门学过也可信。
“嗯,你要学吗?介绍给你。”
“不了。”她有灵力傍身,吃不了学武的苦,就吃点修仙的苦好了。
“老师,这位姐姐是谁啊?”偌空问。
“她是……”书辞瞥向林谣,想从对方脸上找到她想听到的答案。
“上……司?”
林谣对称呼并未如书辞想象中在乎。
“若空是吗?您好,我叫林谣。”她只是听小姑娘朋友提起名字,便将其复述出来。
“去吃饭吗?”书辞坐上出租车,扣上安全带。
“回去吧,我送你们。”林谣眼中滑过落寞。
书辞不解,不让来非得来,跟来又不高兴,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伴君如伴虎吗?
这喜怒无常的君王。
“外婆做了鸡汤,让我请老师去家里吃饭。”偌空道。
“那……”
“我跟你去。”林谣几乎没等偌空说完,就已经回答。
书辞挂上笑嘀咕:“口是心非。”
声音很小,坐在副驾驶座的林谣正好能听清楚。
不过她只顿了眼神,便装作未听见般,看向窗外。
老人家待客依旧热情,即使对偌空多带回来的林谣。
路灯明亮,滑过车窗外,晦暗不明的天际仍留着下午未散尽的乌云。
院子被雨水洗净,青石上还留着水迹,映着暖黄色路灯闪着点点微光。
书辞拉开门,蹲在门槛处,等着付钱的林谣回家。
她想起近日,林谣对自己的态度,因对方一举一动被拉扯的心,抽疼,也仍不放手。
便是知道,自己完全上头了。
也曾在入睡前,思考过,前些日子还信誓旦旦说着不喜欢,毫不犹豫抹除对方记忆的自己,怎么就转了心意。
兴许是依赖,占有,抑或是初雪那晚她唱得太动情,让悸动占据大脑,在吵嚷中准确接受到对方的数据,由身体擅自给予了回应。
逃过理智审判,无声无息便喜欢上了,以至于自己也捋不顺动心的时间。
“外边冷,进去吧。”林谣站在书辞跟前,向她伸出手。
屋内的灯光穿过书辞打开的门,照进她的眼瞳,一仰头就撞进她满眼的温柔笑意里。
她握住那只温热的手,堵住去路。
“林谣,过段时间,我们好好聊聊吧。”她还有些事需要确认,还需一些时间。
林谣不自觉握紧牵起的手,眸色也沉了下来,“好,我等你。”
“如果……”她让出进屋的路。
林谣脱下衣服,停住脚步,等待书辞话语。
书辞抬起头,来到她身边,四目相对:“如果你愿意,要不要试试跟随自己的冲动。”
“什么?”林谣似懂非懂的眼神让书辞也开始躲闪。
“没什么,您就当我饭吃多了,碳水醉得脑子不清醒。”她无措地抱起手,迅速上楼。
洗漱后早早上了床。
房间漆黑,一阵晚风吹过,她进入梦境。
“妙玄,妙玄!”
她猛睁开眼,妙玄躺在纯白的梦境中央,凉椅晃荡,很是惬意。
“寻我何事?”她摇扇问,“来我身侧。”
挥手间,书辞已来到她面前。
“坐。”
画面随她话语变换。
流水潺潺,果香甜腻,雀鸟叽叽喳喳在枝头。
这是流苍山。
唯一不同的是,高悬在山巅的凌霜剑没了踪影。
“地府之时,我曾问你,我的身份。”她倚上栏杆,“我是你的残魂。”
妙玄喝茶的手一顿,嘴角翘起,“是。”
“但我……”她直起身,对上那仿若能将人洞穿的眼眸,“不是你。”
妙玄抿上一口清茶,轻笑,“你在试探我。”她不正面回应书辞,反而调侃。
“不是试探,是肯定。”
她也曾想,自己是残魂便是妙玄转世。
但她的认知否认了这一猜想,不同的环境,不完整的灵魂,真的能称为同一个体吗?
妙玄拥有她全部记忆,但她并没有妙玄的记忆。
甚至连性格,习惯,都尽不相同。
就连那段暂时的前世经历也无法由她支配,改变。
既如此,那她便不是妙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