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可怜又荒谬的自欺欺人话语罢了。
“虫巢不能容忍虫母有恙这个情况的出现,它们会变的一团糟,尤其是王虫们。所以各位,我们今天聚在这里的目的显而易见——我们要借助精神舒缓来互相治疗。”
这就是这场持续一个小周期的聚会的真实面目,祂们需要治疗。
当时间来到第三天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小插曲。
王巢虫母爱因要亲自莅临现场。
“我们没有邀请他。”
“是被发现了吗?怎么办?”
“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
子巢虫母们私下交谈着,希尔伽也是尤为担心。他不想和爱因正面撞上,一方面是因为他惧怕爱因要说出什么秘密来,另一方面是因为现在的他在爱因面前就如同失势的手下败将,只要想一想那场单方面的殴打,自卑感就如影随形。
爱因的到来在他们的意料之外,他来的目的更是让子巢虫母们不敢置信。
这位慈悲为怀的王巢虫母还记挂着他那些可怜的兄弟们,于是便放下身段主动来帮助他们。
“我很抱歉我现在才知道你们的身体有些不舒服,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我能帮上一点忙。”
祂柔声解释道,向那些还一脸警惕的兄弟们伸出了手:“我们是兄弟,不是吗?这种事我们小时候也一起做呀。”
祂悲悯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雌虫们:“伊卡,我们经常一起串珠子;还有克莱亚,你总是热衷于让我陪你聊天……亲爱的,我记得妈妈还在的时候,我们几个还在他的卧室里玩扔枕头了。”
这些柔软的回忆也软化了他们之间的猜忌,不少虫母神色都放松了下来,除了希尔伽。
因为这些所谓的美好记忆里没有他的身影,只有那一次枕头大战,最年幼的自己待在妈妈怀里,被扑天盖地的枕头砸的毫无还手之力。
那时,他的兄弟们是怎么说的来着?
“妈妈,我们只是在玩呀。”
现在他的兄弟们和爱因热切地拥抱,感激祂的宽宏大量。
希尔伽在一片详和的欢声笑语中离了席,永远都是这样,只要爱因在场,他就会失去一切。
他又开始变的奇怪,偏执易怒、不喜交际。每当耳边响起那个聒噪的声音时,他就生理性的作呕。
好讨厌爱因。他每时每刻不在默念着这句话。
看着主座上和其他虫母交谈甚欢的爱因,他就嫉妒的发疯,无数次那个可怕的本我就要尖嚣着冲出来,扭断爱因的脖颈。
他自己都意识不到,每到这个时候,他的眼神都沉到发黑。
——
今天是尤里安当值。
如果没有爱因的横插一脚,一切都会那么美好,而不是像他现在那样,被自己的王虫逼到角落里质问!
“我说了我没想害他!你还要怎样?为了他,一次又一次!每一次你都站在他那边,那我了?我才是你的虫母!”他的眼眶红红的,是气愤,也是难过。
他承认他是因为嫉妒干了一些坏事,但他只是在爱因的茶点里撒了一点苦杏仁粉,因为他知道爱因从小碰到苦杏仁粉就会上吐下泻,好让这只雌虫当场出糗。
谁知道这次爱因反应那么大,哭的梨花带雨的,怎么可能有那么严重?他还没怪爱因反过来诬陷自己了,尤里安就率先过来“发难”了。
“希尔伽,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是不管怎么说,我想我们得先向爱因道个歉,好吗?”尤里安发誓自己已经用了最温和的态度和最轻柔的语气了。
但是情绪激烈的希尔伽现在是一点就炸:“为什么要道歉?我就是故意的!我讨厌他我讨厌他!我巴不得他死了才好!”
这一番直白的话让好言好语的尤里安一时间都措愕了,尤里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面色严肃下来,解释这个“恶作剧”带来的后果:
“但是爱因怀孕了。”
他开口道,声音有些压抑,身体却上前将希尔伽笼罩在了自己的身下。
“那些苦杏仁粉差点就让他流产了。希尔伽,谁都无法担负起王巢虫母失去虫嗣的后果,所有的虫子都会把这个始作蛹者视为风险。”
他苦苦相劝着,希望能说动失去理智的虫母认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不要害怕,我会陪你去向爱因道歉,请求祂免去责罚。”
希尔伽一时失了语,他张了张嘴,一串泪就潸然落下。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在自己因为生育不能而苦苦煎熬的时候,爱因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拥有了这些。
就如同那天他刚刚失去自己的孩子,就匆匆踏上回巢的路途,就为了听爱因召告怀胎的喜讯。
两相对比,他更觉悲从中来。
“那我了?”他颤抖着唇问道:“他的虫嗣死亡是大事,那我那些可怜的孩子又算什么?我害了他我罪该万死得乞求他原谅,他派兵追杀我让我的孩子全部夭亡又凭什么不遭报应!”
他推开尤里安,声嘶力竭地诉说着这一切不公。
他是那么的渴望一个认可。
但尤里安却闭上了眼,声音干涩:“我早就说过,那件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于是所有的一切便都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现在他再看看昔日长伴身侧的王虫,不由得感觉心灰意冷。
他不想再说什么了,毫无意义的争执让他疯魔。
“够了,”他长吸一口气,哽下哭腔道:“你走吧,让莱因过来,我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