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夏一进门首先看到的是放在鞋柜上的那个花纹繁复的精致纸袋。桌上摆着好些礼物,除了科室带来的,还有以前的老朋友邮寄来的生日礼物。
“这什么?”罗夏一眼看到那个毫不显眼的卡其色纸袋,拿了起来。
纸袋里装着一个精致的礼盒,上面赫然印着的是个大牌的logo。
罗夏认识,这是个做包的奢侈品品牌。他看了一眼坐在沙发前的叶净月,有些不自然地咧嘴笑了一下:“小兔崽子,送我一个大男人包干嘛。”
可是如果是包,这盒子怎么看都太小了——罗夏疑惑地拿着巴掌大的礼盒晃了晃,也不沉。随后小心翼翼地拆开了盒子。
果真是个巴掌大的东西。躺在精致的卡扣之间,一个巴掌大的、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边上镶着一圈银色的金属,六个面摸着是细腻的皮质。罗夏揭开固定它的卡扣将盒子拿出来,一头雾水地端详着:“这啥玩意儿?”
“上面有个卡扣,从上面按开。”叶净月看着笨手笨脚的罗夏,肆无忌惮地嘲笑他。
本来就不大的精致小盒子在罗夏手里显得更小。他像在笨拙地玩着玩具。终于按开了卡扣,精致的盒子一下子弹开,露出里面的隔间来。
“药盒?!”
这大牌居然还做药盒的?短短的几分钟里罗夏震惊了三次。
半晌,罗夏铁着脸抬起头盯着叶净月:“你送我这玩意干嘛?”
“我觉得你现在那个不太够用。”叶净月干咳了一声,有些幸灾乐祸地撇了罗夏一眼。“太小了,装不下你现在需要的药。”
罗夏眉毛一扬,没好气道:“我还需要什么药?谁跟你似的,我又没病!”
“还说没病?是谁有事没事就……”叶净月嗤笑一声,的目光落到罗夏衬衣胸口的往下一寸。
罗夏忽然想到今天在科室开会的事。顿时感到沮丧,竟然哑口无言。“你……”
“行了行了。”罗夏打断他,叹了口气。不知是何时他竟然也开始浑身都是毛病。这些年工作总是连轴转,总感觉自己还年轻,一直没把身体当回事过。
“承认吧,你已经老了。”坐在沙发上的叶净月一语戳破他,抱着双臂幸灾乐祸地说。“注意身体,药不能停。”
罗夏没说话,将药盒放在了电视柜上。但叶净月不依不饶:“怎么,看样子我这礼物你不满意?你从今往后可以随身携带好几种药了。”
“闭嘴。”罗夏恶狠狠白了叶净月一眼。但他说的也是事实,自己以后真得注意点了。到底是年纪大了,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以前罗夏除了受伤,基本上吃东西从来不忌口。
但看到叶净月那样子,罗夏还是不甘心地反驳他:“我只是没休息好——对了,你们去市局了,冷藤怎么说?”
“你眼里除了工作,还有专案组啊。”叶净月冷笑一声,“你晚上自己问他吧。”
“晚上?”罗夏一头雾水。目光定格在叶净月身后的季从云脸上,刚想问话时门铃忽然响起。
“先生,您的蛋糕。”一身黑色工作服的配送员将蛋糕盒从保温箱里拿出来,礼貌地低下头,双手递给罗夏。
罗夏打量着同样精致的蛋糕盒,摸着很凉,很沉,好像包装还是双层的。
他揭开纸盒的盖子,果然夹层里包着干冰,正徐徐地向外冒着冷气。
罗夏望了一眼坐在客厅里的叶净月:“你订的?”
也估计只有他会订这些高级玩意儿。罗夏没有多想,将蛋糕随手放在了餐桌上。叶净月好一会儿没说话。
“那是亚宁姐订的。”
罗夏忽然一怔。脖子有些僵硬地回过头,望向桌上蛋糕盒的目光变了。
“你亚宁姐……她还好吧?”
过了良久,罗夏才缓缓挤出几个字来。他抱起盒子刚想放进冰箱,又犹豫了。
叶净月头也不抬道:“你问我?”
“行啦,别想了,罗夏医生。”还愣神之际,叶净月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面前,垂怜一般拍了拍他的背。“晚上在金融港,我订了地方,给你庆生。”
见罗夏神情怪异,叶净月笑笑:“除了你徒弟小吴,我还叫了冷藤。”
“你没叫亚宁?”罗夏的目光飘到精致的蛋糕盒上。
叶净月无奈地摊了摊手:“叫了,人家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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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港。
“那我就要讲两句了。今天是我们专案组的大功臣……”
冷藤正端起酒杯准备发言之际,电话忽然响了。
他掏出手机一看,抬头看了一眼罗夏,扬了扬还在震动的手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个电话。”
冷藤再度推门而入时,罗夏注意到他神色有些异样——他看向叶净月的眼神似乎变了。
“怎么了冷队?”正切蛋糕分给大家的叶净月停住了手里的动作,抬头诧异地看着冷藤。
冷藤紧抿着嘴唇,微微攒眉,神色复杂。
他注视着叶净月,眼角的微表情急骤变化着,疑惑又震惊的神情快速闪过。
犹豫了好一会儿,冷藤看着叶净月:“是淮口支队长杨瑞的电话,他说戴岭遇害的那天晚上,淮口大厦楼下一家便利店门口的监控拍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