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修为精进,良师益友皆不可少。
然而,她的神向往之很快又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戛然而止——
按照平云宗七殿修行的规矩,要修到天修殿,需要十四年……
若是像沈遇星这样无欲无求,不争不抢,四十年也未必能修到。
长久的沉默之后,璧音停止幻想,撩起衣袖大步而前,嘴里轻快道:“走!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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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试只有一场,前前后后一共要考两个时辰。
午膳大补一顿,璧音回到空行楼里一睡不醒,再睁眼已是第二日。
天还未亮,明月低悬,离正式武试还有一段时间。
这个时辰一旦醒了,就再难入睡。
璧音摸出风聆玉,扫了一眼上面的名字,找了半天没找到一个能发消息的人,最终还是掏出流叶给她的传音玉,写道:爹娘,阿音今日有一场重要的考试,若是考上了,得空大约能回家一趟。
她已经来这儿好几天了,也该回家看看了!
白日喧嚣浮华,到了夜深人静时,难免会有点思家。
而且来回一趟也不麻烦,等以后安定下来,回去的机会更多。
璧音刚放下传音玉,那边就发来消息。
流叶:回家!阿音你要回家!太好了!我这就去烙饼!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抱着传音玉又哭又笑,久久不能回神。
这时窗边忽地传来一道冷声,让他瞬间冷静下来:“你疯了?”
流叶木然向着窗口看去,见岁喜披着薄衫,一脸冷酷地看着他,立刻尖叫:“你干什么!你偷窥我!”
岁喜仍是一脸冷酷,抬头看了看,说:“偷窥?这是你房间吗?就这么自作多情地认为我偷窥你?你身上哪里值得我偷窥?”
“……”
岁喜冷笑一声:“死变态,大半夜不睡觉,跑阿音房间里干什么?”
“你才死变态!”流叶拼死狡辩,“我起夜路过,进来看看怎么了!就准你来看!不准我来看是吧!有本事你把这房间封死了,没本事就别乱说话!”
说着,他在床上重重躺下,扯着被子渐渐扭曲,一边翻滚一边说:“我这叫睹物思人,睹物思人……”
“……”
岁喜嘴角抽抽,半天只评价他两个字:“幼稚。”
流叶说:“我不比你们无情,从小带到大的孩子,说走就走了,你们竟然一点也不念着,这几天你们给她发消息了吗?”
岁喜咬牙切齿。
废话,传音玉被你抢回去一个人独占了,他们哪有机会给璧音发消息。
想到这儿她心里就来气,进屋一把扯开流叶身上的被子,将他踢下床,警告:“滚!不许再上阿音的床!”
流叶在地上打了个滚儿,爬起来刚要指责,却看见窗户上新挤了几个脑袋,于是嘴欠道:“哟,几位也起夜路过啊?要不一起进来聊聊?”
岁喜提住他后脖颈的衣服,拎着他扔出屋外:“要聊出去聊,别弄脏她的屋子。”
流叶再一次被狠狠摔在地上。
传音玉滚在地上,印幽拾起,看了上面的内容,两眼放光,高兴道:“阿音说等她考完试要回来一趟!”
众人顾不得流叶的惨叫,围在一起,将那传音玉当宝贝似的捧着。
依次看过后,由岁喜回复:爹娘等你。
她的回复永远这样简单。
璧音早就习惯了,也并未觉得哪里不好。
反倒是流叶见了心里不服,问她:“你这是什么话?多问她几句好是会死吗?”
岁喜无言,当着他的面翻了翻之前的消息,反问:“这么说你从我这儿偷回传音玉,天天都给阿音发消息了?既是问她的好,都问出些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了?”
流叶:“……”
他心虚,每日除了打招呼,并没敢多问什么。
这个年纪的孩子通常特立独行,不喜欢被人管着束着。
他操心是对的,但也只能把操心憋在自己肚子里。
流叶又委屈:“我好歹还问问,你们连问都不问……”
“不是不问。”
景从微说,“传音玉在你这儿,我们怎么问?幸亏我差了几只蝶卫跟着,有什么事让蝶卫通知,免得什么都不知情。”
“你!”流叶觉得不对,再看其他几人,对此事似乎都知情,
景从微默默:“蝶卫一人一只,我见你有传音玉了,就没给你留……”
“……”
流叶眼睛一翻,直接晕过去。
不归山算是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这些人孤立他!欺负他!他再也不会开心了!从今天开始他要变成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他再也不要和他们说话!
他要用沉默报复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