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新来的祁禧跟她不一样,芍茘摸不清他的想法,看他就像雾里看花,就比如现在,他一改今早的做派,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把书合上,看向文狸道,
“不行,如果阿狸姑娘一把火烧了知春阁,确实是解了心头恨,但榕阳镇的少女身上的代价怎么办,如何解,我们都不知道办法。”
祁禧所说,正是芍茘所顾虑的,任何鲁莽都有可能酿成大错。
“那怎么办?总不能真让阿茘一人前去吧?”
文狸一口茶灌了下去,又听了祁禧的话,冷静了不少,但开口还是难掩焦灼。
芍茘纵使是山神,那也还是个未转正的山神,知春阁的店长底细实力她们目前一概不知,她一人前去,难保不会被他算计。
“这么大的饵料放在我面前,我怎么能不上钩呢?”
芍茘倒是无所畏惧,这事若是成了,又是一笔大功德,三百年,离她转正只差一步之遥,别说是知春阁,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她都会亲自去。
“我倒要看看知春阁到底卖的什么药。”
芍茘做好的决定,向来都是不会轻易更改的,文狸没法,只能同意。
“那我听你的安排,你知道的,你让我往东我就绝对不会往西的。”
文狸表了态,整个房间就只剩下祁禧闭口不言,芍茘看向他,他整个人都一下子就坐地笔直,一瞬间有些手忙脚乱,那张脸都因此生动了不少,
“山君因何看我?”
芍茘觉得好笑,眼睛弯起来,来了打趣的兴致,
“我为何不能看你?”
“还是说,你怕我看你?”
“没有,只是有些惊讶。”
祁禧看着她笑意盈盈的脸,突然有些恍惚。
“你是我秀英山的人,对我即将孤身入狼窝的行为,都没有半分表示?”
“山君之心,我不敢揣测。”
祁禧坐得更直了,她这是在试探他,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他不知道,所以不想轻易地就开口。
他不同于文狸,文狸陪了她三百年,但他初来乍到,随时丢弃掉,简直不要太容易。
“有何不敢?是怕说错话,还是怕我?”
他退一步,芍茘便更进一步,几乎是要顺着这件事把他的底套出来,祁禧太懂她了,可是攻心为上,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胜算。
“祁禧初来乍到,自然是怕说错话,惹了山君不快。”
他低下头,似乎真的在为此事苦恼。
“既然说了你是我秀英山的人,便不用如此见外,说吧,关于知春阁,你有何想法?”
少女收起了打趣的语气,正色起来,不知刚才的话,她信了几分。
“山君一人去知春阁,为免太过凶险。”
此话一出,旁边的文狸倒是有些意想不到,不过也是,新来的人哪里知道芍茘这说一不二的性子。
果不其然,下一秒,芍茘微微皱眉,
“我意已绝。”
祁禧当然知晓她的性子,他确实不赞同她孤身犯险,但也绝不会干涉她的决定。
“不,我并没有让山君放弃的打算。”祁禧顿了顿,“我只是想说,既然知春阁把你当成普通女子,那何不借机与我和文狸,来一场里应外合?”
“哦?”
芍茘的手敲了敲桌面,示意他继续。
“知春阁只有店长和几个伙计,你拖住店长,我便能将那几个伙计解决。至于文狸,可以去看住那些姑娘,以防出现变故。”
“不行,你刚刚伤好痊愈,知春阁实力深浅我们一概不知,不可胡来。”
计划虽好,但是芍茘不知道祁禧实力如何,断不可能让他以身犯险。
“对啊,要不阿禧和我换一下,说不定会好很多。”
文狸适时开口道。
“阿狸姑娘与那些姑娘打过照面,真出了什么事,她们会更信任你,而我,山君大可放心,对付这些伙计,不会废太大功夫。”
“不过这样,弄清楚知春阁的秘密,可就要靠山君了。”
祁禧倒是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看来是早就有了主意,见此芍茘也没有再劝,只是点点头,对着面前的祁禧说道,
“有事传音,打不过就走,不可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