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别的,就是那里太疼了。”伤员感觉到刺骨的痛意缓解了些,但并未停止,仍在从脚踝传来。
“针扎进去时若你太过不适,要说出来。”
苏定慧埋头在医箱里翻了翻,找到银针所在,视线挪到他脚踝,将棉布揭开,把针刺了进去。一连三针刺在了他解溪、昆仑、太溪等穴位。
还未等她将针囊收好,范文君忽然大叫一声“不好”,张开双臂向她扑来,带着她卧倒滚到了草地里。
苏定慧吓了一跳,抬眼看去,发现刚刚自己所在已经凭空多了数支射来的箭,箭尾仍在震颤不已,暗伏杀气。
马惊地向天嘶鸣。
不远处,伴随着如野兽般的嘶吼,马蹄声逐渐逼近。
“注意警戒!”士兵们已经三人成组,在周边快速展开,像张开的羽翼般护着伤员。
苏定慧唤来受惊的马,找了找才扎完针的伤员,发现独轮车已经翻了,他正艰难地扶着车把手,想要站起来。
她赶过去将人扶起,范文君把倒下的独轮车立正了,忧心道:“送你们进城之事,连我都是才知道,机密至极,怎么还会……”
苏定慧看了眼她,安慰道:“先应付过去再说。”
她和范文君合力,将伤员搬到了独轮车上,刚才的士兵也跑过来道:“要赶紧走了,当务之急是回城里,只怕他的伤……”
苏定慧想了想,将银针拔了,替他抹了厚厚的药膏,将医箱里剩余的棉布通通拿了出来,包了一圈。一时找不到绷带,低头,将束袖的衣绳咬着解开,裹住伤处的棉布。
安排好了伤员,她再度跨上马背,在士兵的护卫下往城里方向行进。
范文君一直守在她身边,不敢离开半步。
偏偏路上又起了一阵黄沙,铺天盖地,伴随而来的,还有党项人的铁骑。
他们横冲直撞而来,一开始就打算冲散队伍,一一攻破。
护送的士兵们挡住了几次攻势,却因伤员行动不便,为了保护这些人,让党项人有了可乘之机,骑马冲了进来。
范文君见党项人冲着她与苏定慧而来,面色顿时变得寒厉,单手举起长刀便向前抡去。
几个来回之后,那闯进来的党项人不敌她的力气,灰溜溜地缩了回去。
范文君收起长刀,正准备看苏定慧有没有吓到,一回头却没发现她在。
偏黄沙越来越密,打在人脸上都有了些疼意,几乎都要睁不开眼,人影也越发难辨。
她找了几圈,始终都没发现人在哪,叫了声“阿慧”也无人应答。
范文君心中咯噔一下,生出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