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慧死守在原地。因误会了他,靠近他总觉得不自在,未近半步。
李玄冲也没说什么,沉默地坐着,上半身身形笔直,甚至有些僵硬。
她治过他的伤,尽了大夫之职,就想着保持距离了。果然和他想的丝毫不差,今夜种种都是待病人而已。
罗穆将药端来了,看着王爷喝下的功夫,趁机道:“王爷腿疾复发,不如还是坐马车罢,免得苏娘子担心。早些时候苏娘子还说要卑职去找辆新马车,宽敞些的。还请王爷不要辜负了苏娘子的美意。苏娘子说是不是?”
他看向苏定慧,使了个眼色。
“是,王爷不能再骑马了”,苏定慧十分赞同,即便不想和他太近,考虑到他的病情还是道,“草民会随侍王爷身边,若病情有反覆,草民会立即为王爷诊治。”
李玄冲没反对,“也好。”
他看向苏定慧,是个藩王待下的姿态,“一路劳烦了。”
次日,上了路。
苏定慧果然如她所言,片刻不敢对他的腿伤放松,几乎有大半时辰都是在注意他的膝盖,眼都没怎么抬起来。
李玄冲压着眉眼,沉默寡言到了极点。
不然就是闭目养神。
她对他的病情越是关心,便对他这个人越发不在意,简直将他的自尊与骄傲来回践踏。
一连七日,终于入了益州城。
苏定慧听着车外人声鼎沸,连续绷了几日的神经乍一松,肉眼可见地松快了。
李玄冲心里一堵。
“王爷,快到王府了!”
罗穆骑马在外,隔了车窗道。
“去王府还是去你阿翁那里?”李玄冲问她,淡淡地。
“来了蜀地,自然要拜见太妃。”苏定慧将自己的位子放在了初来乍到益州的客人,很识礼数。
李玄冲没说话。
苏定慧看向他,被他眼中的沉意吓到了。
难道她哪里出言不妥?
“很好。”李玄冲随口应了句,将车窗打开了来,看外头的景致。
是他熟悉的地方,虽然常年在外,这条大道他认得,看见了多少有点感慨。
但身边之人,显然不觉得和他一起回王府意味着什么。
蜀王府与她,有段很久以前的渊源。
他不打算好心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