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宿卿正抱了卷画,长身玉立,身后跟了个内侍。
“能在这里相见,亦是缘分。”
李宿卿将她的脸色看在眼里,极有风度地朝她一笑,并未计较她的失礼。
但眼里有一抹藏得很深的惊艳。
官家昔年好细腰,那时起禁中宫裙便以此为风尚,尽力勾勒女子纤腰薄背,保留至今。
她平时不显,穿上这身宫裙一下子便在人群中凸显出来,一身风华清丽,气质如兰。
他爱牡丹不假,其实也养兰花。都说君子以物养性,养多了,总归多些情分。
“世子若无别的事,臣女告退。”苏定慧并未接话。
李宿卿向她要离去的位置走去一步,拦在她面前,低头看她,“不急。”
他闻到了很淡的药草香,独属于她。旁的闺秀再是特别,多在风雅的琴棋书画之上,唯独她性子叛逆,竟然学人从医。
救人的时候还那么认真。明明知道救的是不该救之人,还那么认真。
又愚蠢,又……想让人接近。
苏定慧朝旁边避了一步,面色如常地看向他,没有丝毫质问的意思。
似乎她早就料到他会心怀恶意,所以不论发生什么,都受之坦然。
毕竟经历过别院之事,她对他有自己的判断,他不是所谓君子,至少没那么在乎人的性命。
在从医之人看来,对他该见死不救。
“世子有什么话就说。”
李宿卿有一瞬间想将她的冷静破坏掉,比如将她拽到某处偏殿,俯身,向她索取。
告诉她,他其实很喜欢她那时救人的样子,干净又固执。
那时她会露出惊讶,还是不忿?或者她还是这样冷静?
那么拉到床帐内呢?也是冷静吗?
李宿卿竟然很期待。
“本世子只想对苏小姐说”,他静静地看着她,“三日之后,订婚大喜。”
“诸事顺利的话。”
他笑着补了一句,如愿以偿看到她脸上表情微变,抱了那卷书画,略一点头,与她错身而过。
他走到阶下时,回头望了眼,见她逐渐走远,眼里笑意变浓了些。
如果不顺利,那就不算。
或者换个人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