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竹心,你那点迷倒妖兽的三脚猫算什么本事?要论用药,还得我们净心山。”竹锦站在树上冷嘲:“但你,不配做我净心山的人!”
兽潮逼近,谁有功夫理会竹锦的冷嘲热讽?江幸站在前面,让刚刚吐血的林子笙和叶竹心先退后,等他想要飞身退去时,忽然身旁巨大的蛇妖又是一动,尖锐的牙齿深深刺进了江幸的小腿!
酸胀疼痛麻痹的感觉瞬间袭来——那妖蛇正在将体内最后的毒液灌入敌人的体内!江幸抽剑,狠狠划向蛇妖的脖颈,毒液消失头颅落地,蛇妖彻底没了动静。
“江幸!”“江道友!”
树上的竹锦终于落了下来,却是指使着失控的群兽朝着叶竹心和林子笙的方向而去。
“你们先走!他的目标是你们!”江幸扶住汩汩流血的小腿,疾言嘱咐,同时拼着力气也往前跑,躲避汹涌来袭的兽潮。
土地上的沙尘席卷而上,众兽狂怒呼啸,江幸早已迷失了方向,如今追他的兽潮的一部分,剩下一半果然已经追着叶竹心他们而去,在奔逃中,他们早已散了方向。
前面已经是山崖,江幸拖着剑和腿回身,血液中满是灼热沸腾。
那是蛇妖的药毒,在临死前的剧毒前,叶竹心此前给的药已然失去了效果。
如今只能尽力一试,江幸看着奔袭而来的数十妖兽,手中握紧剑柄,小腿上的伤口已然痛到失去知觉。
“嗷呜!”
一头四角鹿扑上来,江幸下意识抬剑,却没想到,下一刻,一个白色的身影倏而落在身前!
“温茗?你怎么在这!”
面前的人正是温茗,清心提在手中,将冲过来的妖兽砍飞至一旁。
“我也不知怎么被卷进来的!”温茗解释,回头看江幸的瞬间发现他脸上的血和不自然的站立的姿势,“你受伤了?”
霎那间,温茗的脸色变了,心中猛然一沉,不知为何,他来到秘境的时间非常长,甚至找了很久才找到正确的秘境。
在提前交代好秘境空间人数的情况下,不该出现这种情况。但事实已经发生了,且在他没赶到的时候,江幸已然受了重伤,甚至孤立无援地站在悬崖边上,面对兽潮性命岌岌可危。
他依旧护在江幸身前,只是转身之后,眼中已然满是愤怒和戾气,他也在责怪自己。
兽潮飞涌而至,温茗却一剑一个,即使修为被压制在了筑基期,但他的剑术也依旧行云流水,锋芒毕露。
江幸看着前面的背影,思绪不知为何回到了两人初遇的时候,也是一柄飞剑,一袭白衣,在云修永袭来的时候,挡在了身前。
一头头妖兽从江幸的身边掠过,被抛到悬崖下面。
“真是实力不俗!”
又一道声音响起,只是这声音十分陌生,而且竹锦明明已经追着叶竹心两人而去了。
江幸从温茗的身侧探出,只见对面来的是一个一身黑袍的男子,不仅全身黑漆漆的,就连头部也带着兜帽,不露半分真容。
江幸蹙眉:“阁下是哪位,为何不敢真身示人?”
黑衣人冷笑,“我是来要你们命的人!”
说着他手中拿出一个笛子大声吹响,更多的妖兽往这边而来!
“一个两个算什么本事?一下子面对这么多妖兽,我看你怎么办!”
“清心!”
温茗双指并拢,身边的清心浮起发出嗡鸣。
“去!”
银光闪过,清心所至之处一片血雾弥漫。
“好强的剑气!”黑衣人退后,心下已经能够判断眼前这俊美的男人,修为绝对不低。
但那又怎样?在秘境之中,大家都是筑基期的菜鸡,今天这两人一定要给他死在这里!
黑衣人修为也远超筑基,虽然灵力受限,但身法还在,他迅速踩过几头妖兽像是一道黑色的影子般,鬼魅地闪至江幸和温茗侧面,欲出其不意的袭击。
江幸一直盯着这个人,因此这人再快他也已经有所察觉,受伤的腿微弯后撤,用手中的剑挥出一道剑光与黑衣人相克。
这道剑光直冲着黑衣人被遮挡的面门而去,本以为黑衣人会继续迎前或闪避,却没想到这人本来就是佯攻,剑光袭来他早有准备般骤停而后撤去,手中的一包药粉反向扑到两人面前。
眼前先是一阵白雾,而后一黑,经脉暂时淤堵,温茗也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看着身后的悬崖,江幸心脏也难免提起。
“可以吗?”
“可以!”
顷刻间,两道身影交叠,顺着悬崖飞身而下,消失在了黑色之中。
黑衣人伏在崖边,只见崖底一片黑色。
啪嗒、啪嗒,几滴豆大的冰冷的雨水落下。
暴风雨,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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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顺着悬崖一路下坠,江幸的腿已经没有了知觉,整个人被温茗揽在怀中,只能伸出一只手,将剑深深刻在石壁内。
温茗也在用清心缓冲,一路向下,石壁上留下两道深深的刻痕。
“那有个石洞!”
江幸隔着冰冷的雨丝,看着山体空出来的一块,温茗也看去,双腿猛地蹬在石壁上,旋身带着江幸一起跌落至山洞中。
“他下的什么毒药?”可能是被雨水淋透,江幸体内蛇毒的滚烫愈发明显,同时又觉得很冷。
“你先不要动,”温茗扶着江幸贴着石壁坐下,让他靠着身后伸开受伤的腿,不至于太难受。
温茗依旧温润的声音有些低沉,但在冰冷的雨夜山窟有些抚慰人心的效果:“没事的,你先不要运气,只要把毒排出来就好。”
温茗感受着经脉中的不对劲,黑衣人想将他们置于死地,是运行于经脉中的剧毒,如果不能及时排除,必然会危及性命。
但他没有告诉江幸,他有信心帮他将毒逼出,所以只说让他冷静放松。
江幸的确安心了些,但他身上的异样不容忽视,他又冷又热,小腿的余毒还传来一阵阵麻痒。
当燃烧着的血液沸腾至心脏,麻痒窜至全身的时候,江幸已然不受控制的发颤。
他紧紧贴着冰冷的石壁,没有受伤的一条腿曲起,努力忍住颤抖的声线:
“不是,他到底下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