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思绪转瞬即逝,他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对小海螺说道:“你叫小海螺,而我,是你的爸爸。你之所在这里,这就说来话长了,这要从一场毁天灭地的海啸讲起……”
少年:“……”
他是失忆,不是煞笔。
这男人用一副哄小孩儿的语气糊弄他,居然还开始讲起了故事?!长得帅了不起啊?!
少年噘嘴不满,但他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在荒岛上,长得帅确实算不了什么。
奈何这人不仅长相优越,身形比例完美,还有一身一看就不好惹的腱子肉和一团非人的触手特征。
换句话说,这个男人很能打。
一拳一个小海螺,完全不成问题。
人微言轻的小海螺敢怒不敢言,只敢捏着手边的泥土发泄自己的委屈。
嗯?不对!少年低头一看,手里捏着的确实是泥土,还是黄泥。
可海岸边上为什么会有黄泥土……少年怔愣,心底徒然升起一阵悚然。
“当然是因为你不认真听爸爸讲故事。”一旁带笑的温和磁性声音响起。
少年:“……”
拳头硬了。
不过经过男人这么一打岔,那股毛骨悚然的不对劲感到底消散了大半。
看着海螺精忍气吞声得腮帮子都咬紧了,张仰到底不再逗他,万一再逗哭他可没法哄。
毕竟这海螺精不仅有假哭前科,还小心眼、玩不起。
深知自己脾气多么好的张仰无奈地轻叹了口气,不等海螺精听到叹气声看过来,迅速正儿八经地讲起了这场灾难。
“……所以现在全世界都被淹了?!”海螺精怔住,神情恍惚。
怪不得手底下的土地居然是内陆才有黄泥土,原来这里本来是一片大陆……
然后他的思维就如脱缰的野马般止不住了,“这世界上就剩下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
张仰:“……”
“……那还不至于。”
他捏了下已经有竖纹趋势的鼻梁,心里有些好笑。
看到海螺精还一副呆呆的蠢样子,他想起了另一件事,“你还记得怎么进壳吗?”
“进壳?”海螺精还在状态外。
张仰语气平常,“如你所见,我身后的腕足是进化之后的非人特征,你也是个进化的生物……”
海螺精微微长大了嘴巴,猛地回头看向那枚巨大的海螺壳。
“……而你,则是个可以收远超于自身体积物品的海螺精。”张仰语气淡淡,仿佛这只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海螺精神情又一次恍惚了。
不过一日之内经历过这么多的冲击,再看这件事确实好像似乎不太值得一提……吧?
可能是经历的冲击太多,海螺精这次情绪冷静得很快,甚至当他试着接受这件事时,竟然觉得这样的安排很不错。
毕竟他都沦落到荒岛……哦不,海洋求生这种悲惨境况了,变不变异、进不进化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
而且进化之后,起码还能多项生存保障,有个一技之长。
海螺精越往里想,越觉得合适。
再看眼前的冷淡大帅比,心态就变了。
他抿起一抹‘嘿嘿’的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或者说,我以前都叫你什么呀?”
张仰眼神颇为微妙地看了他一眼,而后笑了下,“张仰。”
“张仰?哪个yang啊?我以前就直接叫你的全名吗?”海螺精嘀嘀咕咕,忽然抬起头看向张仰,“我以后叫仰哥吧,不然显得好生疏啊。”
张仰瞥了眼适应现状后迅速化为热情小京巴的海螺精,笑了笑,没吭声。
不反对就是默认!
海螺精更加热情了, “那你都叫我什么呀?我真名到底叫什么呀?你刚才说的进壳是怎么回……”
张仰:“……”这个他还真问对人了。
看着海螺精那张一直叭叭的嘴,他沉默片刻。
有些苦恼的同时,不否认这一刻自己还挺兴奋。
原来听人一直说话的感觉这么美妙……
果然,一个人独处太久就容易变态。
大脑理智已经病变到一半的张仰起身,耐心忽悠道:“你姓螺,叫螺星五,我一般叫你小螺。进壳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整个人钻进去螺壳,之后该怎么做自然而然就懂…”
“你去干嘛?”海螺精听到一半,看到张仰起身要走,急忙问道。
张仰说话一顿,从善如流道:“把那条鱼处理了,耽搁久了就不新鲜了。”
“那我也跟着你一起去!”海螺精连忙起身。
他现在视张仰如雏鸟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鸟妈妈,潜意识不想离他太远。
张仰无所谓。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海螺精又继续刚才的话题,他以为张仰说的是‘罗’字,“罗星武、罗星武……原来我叫罗星武啊。”
张仰嗯了一声。
罗星五继续发散思维,忽然眼前一亮,“我知道了!其实这个进化方向是按照每个人的姓氏来分的,比如我姓罗就是个海螺精,你姓张,就是个章鱼精!好神奇啊!”
张仰:“……”
或许他不是失忆,是撞到脑子痴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