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他盯着她,气势不容拒绝。
魏青宛蹙眉,默了默,自己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她喝得急,苦涩霎时弥漫口腔,呛得咳嗽不止。
“妹妹慢些。”
他妥帖递来解苦的蜜饯,却被她不着痕迹地偏首躲开。
她迫不及待催促,“哥哥今日也落了水,快回去歇歇罢,不必守着我!”
见她躲避得厉害,他也不强求,起身将床帐落下,道:“好好睡一觉,明日我再来看你。”
“嗯。”
魏青宛透过帐子看他模糊的高大身影,见他转身出了门,又躺回榻上,怔怔看着帐顶出神。
魏璋回了明熙堂,洗漱歇下,闭上眼,忍不住又生出绮思。
梦中是少女娇弱的脸、楚楚可怜的眼,宛若蒲柳般的身姿紧紧贴在他身上......
翌日醒来,底下粘稠温热,湿濡一片。
魏璋抽出手,缓缓闭上了眼……
却说老夫人知晓了魏青宛落水的事后,一早便派了寿春堂的嬷嬷过来慰问,又送了好些补品。
而魏夫人从魏持盈口中知晓昨夜之事,呷了口茶,冷笑道:“真是命大,若是淹死了反倒好了。”
又问魏持盈:“你说,昨夜你大哥哥很紧张她?”
魏持盈点点头,道:“我还从未看过大哥哥那么紧张一个人!”
魏夫人恨铁不成钢道:“你还有脸说!你可是你大哥哥嫡亲的妹妹,现在倒叫那女人生的贱种同你大哥哥更亲近了!”
魏持盈委屈道:“谁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讨好大哥哥,明明我跟大哥哥才该是最亲的兄妹!”
魏夫人道:“往常我便叫你多做些针线与你兄长,可你总嫌累,你三妹妹好歹偶尔还会做身衣裳送过去,那个贱种更是殷勤,一年四季衣裳鞋帽都做得齐全,你若有那份心你大哥哥还会对她比对你更亲吗?”
魏持盈无话可说,想起昨日魏璋看魏青宛的眼神,心下那股怪异之感又浮了出来。
魏青宛落水受寒,宋廷宣担心得一夜未睡,次日一醒来便先遣人送药送汤,待穿戴妥帖,又急忙叫上宋妙玉一道去了魏府。
待到了魏府,宋妙玉进内室看望了一番,又说了些好姐妹的贴心话,宋廷宣却因要避嫌不得进去,隔着一道屏风关心道:“你要多歇息,药也要记得按时喝,万不可再受凉,若有什么需要的,就同我说,我定给你送来。”
“廷哥哥别担心我,我过几日就好了。” 她尚虚弱,声音也是娇软的。
中午魏璋从官署回来,径直往栖云院走,长吉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禀告上午宋家兄妹来看望之事。
魏璋面上没什么表情,乌黑的眼里亦辨不出是何种情绪。
到栖云院时,魏青宛正坐在窗下喝粥,她脸色仍有些苍白,看着分外的娇弱,魏璋伸手往她额头一触,未有发热,心稍稍安定下来。
“这几日就在屋里好好休息,莫要出去。”他道。
魏青宛乖巧点头,看着他道:“哥哥公务繁忙,中午实在不必赶回来看我。”
他盯着她的眼,幽幽叹气:“就这么不想看到哥哥吗?”
魏青宛一怔,半晌道:“大哥哥昨日也落了水,白日还要处理公务,青宛只是不想哥哥那么奔波。”
他坐在一旁不说话,只是凝望她,面无表情的样子令人害怕,魏青宛撇开了视线。
他却抬手摸她的黑发,语气幽幽:“齐采毓为了宋二,不惜害你落水,你跟他在一起实在危险,听哥哥话,和宋家解除婚约好吗?”
“不要!”她面露惊愕。
“不关廷哥哥的事!”
他目光沉沉:“但此事是因他引起的,你险些丢了性命!”
她抓着他的手,目露祈求:“我以后会小心,哥哥也会保护我的不是吗?拜托你,别让我和宋家解除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