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得罪你了,让你再也不想见到我?”陈芷汀笑咪咪的,眼似秋潭,脸似秋月。
“NO!You are 理解错了,My 的意思是,我们Love永远,No分离,永远together,永远Loveing。”岳晓明挤挤眼睛,倾身向着她的方向说。
陈芷汀忧虑尽扫,想笑,却绷住不笑:“小明,你真是病了。”
“你有药吗?”
“有。老鼠药,正好你用。”
“姐,给老张准备的药,别浪费到我身上。那玩意儿,弄到不容易。”
岳晓明又用标准的岳式摆酷,眨眨眼睛挑挑眉,帅得不要不要的。陈芷汀不想在岳晓明的挑逗之下笑得失态,又每每着了他的道,笑得不能自控。这一回,她咬紧牙关忍住笑,抽起一本书,准备拍到他身上,刚抬起,感觉有点像人们常说的“打情骂俏”,狠狠忍住了。
管住了手,却管不住心。心窝里一波一波地漾起雪白的浪花。
岳晓明看到她腮邦鼓起一道棱,知道她正“咬牙切齿”,一挑眉毛,悄悄说:“啊——我知道错了。你给老张准备的是比霜。俺是小白鼠嘛,头痛脑热必备药。谢谢了姐!”
陈芷汀终于忍不住趴到自己胳膊上笑起来。她用力控制自己的笑声,只剩身体在抖动。岳晓明不嫌事大地说:“触电啦?踩电门啦?要俺牺牲一回人工呼吸不?”
陈芷汀终于忍不住了,管别人说什么,拿起书本就要抽他——
叮铃铃——下课了。
陈芷汀喘口气,顺势把书摔到自己桌子上,瞪岳晓明一眼。
张剑正回来,看陈芷汀脸色绯红,正拿纸巾擦刚才笑出的眼泪,诧异地过来问:“怎么啦?谁惹你了?”
“除非才子惹佳人,哪来莽汉懂风月。滚!”
张剑正没听明白,看着岳晓明说:“你嘀咕啥?再说一遍。”
岳晓明勾勾手指,一本正经地说:“汀姐给你准备了砒-霜,让我发现无法下药,她为不能为你英年早逝而掬一捧伤心之泪而焦急得哭了。”又看一眼陈芷汀,“是不是汀姐?”
陈芷汀拿起一叠作业,一墩椅子,走了。岳晓明也收拾课本,抱起电脑,上课去。
张剑正到底没弄明白,刚才两人上演了哪一出。
这哈怂,我一不在就……就干什么?张剑正又怪怪地说不出来。
陈芷汀没有课。她拿作业本离开只是想避开张剑正。刚刚听岳晓明胡扯已经耽误了改作业的时间,如果张剑正再放飞自我,轻松一节课,啥事都干不了了。
她不得不承认,她越来越不愿意回到家中。裘江不回来,家里冷冷清清;裘江回来了,又弥漫着神秘诡异的气息。想起三口之家的现状和未来,就心慌气短,非得吃药才能缓过去。而且,在学校越是辛苦,越是丰富,回到家里就越是冷清,越是憋闷。这两者的反差让她在轻松快乐时很容易失控。
她不想失去一直以来的淡定从容。
胡思乱想的陈芷汀被一阵轻微的“叽叽咕咕”声惊扰,顺着声音看过去,几个戴红领巾的初一学生正潜伏在一棵枣子树下,商量怎样爬上去摘枣子。陈芷汀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下了楼,坐在树荫下的椅子上。她站起来,正想呵一声,突然收了声,偷偷摸摸四处看看。园子里没有老师经过,犹豫了片刻,悄悄走了。
出了小花园,看见几个绕道而行的老师。估计都是看见学生要爬树,明哲保身避开走。
这一棵枣子树是学校硕果仅存的果树之一,因为在学生教学楼与老师办公楼中间的小花园里,极少有学生冒险爬这里的树,所以没砍掉。
《红楼梦》里有一节叫“玫瑰露引出伏苓霜”,今天这出“枣子树”无意间点醒张剑正,让他埋藏在心中的小心思不小心蹦出一个小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