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江京卫!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啊!”卫朝阳皱眉道,拉住了江京卫的胳膊。
“污染在汇聚,那已经不是我们曾经面对的诡异怪物什么的了,那几乎是污染的本体、具体的形象形态。
卫哥处理不了的,这是最后的末日了吧。”江京卫扭头回道,“卫哥你能面对污染吗?”
“污染有形态了?!”王晨露惊呼道。
“也不太是,污染确实如河入海洋般流向那处。”江京卫回道,“灭了祂,不代表消灭污染,那是如海般厚重的污染,我们甚至无法保持理智的站到祂面前。”
“我去看看,我应该能处理。”卫朝阳沉吟了下道,“若是我处理不了,应该也没谁能处理了。末日安稳度过了25年了,也没差了,早晚也要面对。”
“卫哥,你,真的可以吗?都颓废25年了。”江京卫轻轻道,卫朝阳面对他这陌生的神情一僵,“或许就算解决了这个麻烦,之后还会有千千万万个麻烦吧,末日不能结束,该灭亡还是灭亡。
卫哥,你今年都54了,年龄也大了,是呢,我们都老了,其实也差不多值了,就像驰哥样,默默无名死去,你辛苦了很久很久,最后了,也用不着拼什么了。”
卫朝阳沉默着,忍不住后退了步,身子轻轻颤抖着,王晨露咬了咬牙,然后一巴掌甩在了卫朝阳脸上。
“你特么的清醒点!京卫这是在考量你!朝阳!”
江京卫摇了摇头,拉住了还想继续的王晨露,长长叹了口气,“果然呢。卫哥,你继续你现在的生活吧,对不起,打扰了。”
“不,不!”卫朝阳拉住了江京卫,“京卫,我,我行的,我行的。我是失败了,但,朝阳的陨落,也不可估量。你给我资料和情况,我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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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这次好像有个挺麻烦的家伙过来了。”任生靠坐在斐清的臂弯里仰头道。
斐清停下了脚步,向右方看去,看着一头发灰白的老大叔向这儿奔来,手提一把偃月刀,如坠星般凶猛带火星冲击来。
斐清沉默将手里的任生一扔,污染的浓雾卷走了任生,她的手中浓雾席卷凝聚出了把漆黑如冰棱般的宝剑直指那如陨星般的人,狂风席卷起她的头纱,她双眸平静,巨大的轰响响彻天地。
斐清一手提着婚纱裙摆,另一手持剑抵挡对方重而疯狂的砍击,看着这人退去,退远了些,擦了口角的血,神色凝重看着她大喊。
“这家伙周身污染的扭曲力度很重!像空间水土木什么的限制辅助封锁根本不管用!只能蛮力打!虽然她那婚纱挺限制她的行动,但不能碰!!!那是纯粹的污染!腐蚀性质特强!”
斐清手持着剑对着这人凝重的神色,歪了歪头,“你是……”
卫朝阳沉默看着她,没回应。
‘那,那个,让我来?’吴忧轻轻道。
斐清顿了顿,阖上了眼,再睁时,神态已然改变,握剑的手垂下了,复杂看着对面的人,长长叹了口气。
“卫朝阳,我想回家。你已经杀死了我无数次了。”
卫朝阳一愣,错愕看着对面的‘人’,“吴忧?不,不对,吴忧早已死了,早已是溯洄规则了。”
吴忧没再说什么了,就这么静静看着他,提着剑向着他走去,卫朝阳沉默着,忍不住后退了步,但又立即停住,定定看着前方的人。
“不管你是不是吴忧,我必须杀你,我不能让你毁灭这个世界。”
“没有我,世界就不会毁灭吗?”
吴忧停下了脚步,“没有我,世界依旧毁灭,你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
污染并不是我带来的,我想要回家,想要当一颗耀眼星星。
你杀了我很多很多、很多很多次,我想过的,我明明并没有做错什么,你需要我的力量来让你拥有再次拯救的机会,你一次次的杀了我,掠夺我,最终,连你也放弃了。
如今,还依旧大义凛然的站在这,你都放弃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站起来呢?
若是你能解决末日,没关系的,我的死亡也是有作用的,一切都会变好的,可是,你一次次的杀了我,一次次的失败,最终,连你都放弃了。”
“啊!”
刀横在了吴忧脖子处,在她竖起格挡的剑前停住了。
“我不擅长打斗,你依旧可以杀了我。”吴忧平静看着他,“再次杀我,一千次吧。然后,看着这个世界再次灭亡,我最后,也回不到家了。
我并不想伤害谁,最后,我想回家,去找祝愿我安好并在家等我的家人。”
刀落在了地上,卫朝阳双手抱住了头蹲下了,脑中回荡起了那一次次血淋淋的画面。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好疼,真的好疼,求求你们放过我,别再杀我了好不好?
救命!
请问,我做错了什么吗?能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吗?爸爸,妈妈,老师们,他们没教我,我不知道。
“对不起,你没有做错什么……”
那,为什么……
……
“对不起,对不起,吴忧,对不起!”
“请问,我可以过路了吗?”
吴忧手中的剑化为了污染消失了,她走到了这蹲下的人面前,看着这完全沉浸在了过去痛苦回忆失控了般不停道歉的家伙,吴忧长长叹了口气,抬手抚上了他的头。
“我不原谅你,最不应该放弃的人是你。”吴忧轻轻道,“你,你们,欠我很多条命,记得,要还啊。”绕开了他,继续走自己的归途。
‘最后的这一段路,我可以自己走吗?’脑中,吴忧抬起了头询问道。
‘行啊,我歇歇。’斐清回道,‘也是时候着手去换人参那身子了。你行吧?’
‘我行的,吴忧也想要耀眼。’
“清!你好过分!都不说声就……啊,表面你啊,清呢?”重回怀抱的任生控诉声一顿。
“我想自己走这最后的路吧,她收拾收拾去人参适应了。”
任生“哦”了声,“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