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琪歌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门庭若市的场景,不由有些后悔。
早知如此,他当初何必要一下子把楚南风按死,就干脆找人直接把他打的上不了考场,那现在风光无比的,就该是自己了。
韩琪歌的眼神阴郁了一瞬,又很快掩饰好,笑的十分阳光的走过去,“楚大哥,快看我带了什么。”
他当着众人的面把盒子打开,递到楚南风面前,“我特意在多宝斋挑的古砚,可花了十两银子呢。”
楚南风笑了笑,伸手接过,语重心长的说:“琪歌啊,古玩这里门道太深,你对此不精通,以后就别再玩了,你看这落款雕刻的缝隙里,与一旁颜色明显不同,只是个仿品罢了。”
楚南风把砚台还给他,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还玩笑了一句,
“你前前后后都扔进去百余两银子,这都快娶媳妇的年纪了,还是存点老婆本吧。”
周围还有些街坊邻居有来有往,院中一直有人,听到这话,也跟着说笑了两句。
还有人拉着韩琪歌,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要给他说媒。
韩琪歌脸色一僵,又很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楚大哥你又打趣我,你不是也没找找对象,我比你还小两岁呢,现在不着急。”
他又接着说:“楚大哥,你手下的免税额还有吗?我把田在你名下挂五亩吧,谢金我和别人一样给,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哎呀,那就不凑巧了。”楚南风十分遗憾的说,“今天来的街坊比较多,很多人问起这事儿,之前你说了不打算挂靠,我家也没田产,就全分出去了。”
他看向旁边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最后三亩名额,刚被刘大哥定下了,琪歌你有秀才功名,田税不高,也不是非要挂我这里的。”
那姓刘的汉子憨厚的笑了笑,“楚相公心善,谢金只有衙门税收的三成,是我们占您便宜了。”
“话不能这么说,当年我年幼力薄时,刘大哥还帮我挑了大半年的水呢,如今我能力有限,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楚南风惭愧的摆了摆手。
这边居住的,多数人家都不富裕,他名下的二百亩的免税田,挂靠的都是周围邻居,谢金也收的很少。
楚南风这么做,当然不只是为了博个好名声。
楚父过世时,虽然留了一些银钱,但楚南风只有十一岁,母亲又受了刺激早产,他整个人都吓呆了,根本不知道要办。
是邻居的大婶大娘们帮忙找了稳婆,帮着给母亲接生后,又教他要怎么照顾妹妹和娘亲。
是邻居的大叔大伯们,帮着给父亲设了灵堂,给换好了寿衣,又帮着抬棺入土下葬。
母亲剩下妹妹后身体一直不见好,妹妹又年幼,也是大家不时的搭把手,才能让他撑起这个家,还有空余时间继续读书。
如今自己出头了,自然也要帮衬他们的。
韩琪歌看他那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偷偷撇了撇嘴,也不想在这儿听别人吹捧楚南风,就告辞离开了。
等他走后,有人突然说:“之前总是看韩相公过来送东西,还都花了不少钱,原来是给楚相公帮忙长眼的啊。”
也有人议论,“这韩相公可真能花银子啊,那么多钱,都能买十亩上好的田产了。”
整个县城有孩子的人家,许多都过来送了东西,楚南风招待了一天的客人,直到日头偏西时,才算告一段落。
楚家三人看着堆了满满一院子的东西,不由面面相觑,家里就三个人,这么多吃食,恐怕还没吃一半就坏掉了。
最后还是楚母大手一挥,“我昨天找人看过日子,三天后正适合宴客,南风中举这事儿,还是要请大家热闹热闹的。”
楚晴立刻点头赞同,楚南风自然也不会反对。不过有些食材,还是要处理一下。
楚南风拿着菜刀,和母亲一起,把那十多斤的猪后腿切成小块,抹上盐一一腌好,挂在厨房的梁上。
那一大盆的老豆腐,被切成巴掌大小,上锅蒸了后晾在通风处,留着做豆腐干。
瓜果和蔬菜被楚南风搬去了地窖,干果蜜饯被楚小妹放篮子里悬挂起来,楚母把鸡蛋放入缸里,又找了个大木盆,把几条活鱼养在里面。
除了这些,还有两只雄赳赳气昂昂,毛色十分鲜亮的大公鸡,看着那扑闪着翅膀的公鸡,楚南风难得束手无策。
楚母和楚晴也是不抓鸡,他们家这几年,就是买肉也是巴掌大一块猪肉,从来没吃过鸡,自然也没买过活的。
还是林悠出了个主意,拿箩筐把它们扣住,再压上石板,平时在缝隙里撒些谷糠先喂着吧。
等处理好,天都已经暗了,布匹针线之类,有楚母和楚晴收拾,楚南风则去洗漱换衣服。
折腾了这么许久,他整个人都灰头土脸的,袖子上沾了油渍,肩膀上层了稻壳,连发髻都是歪的。
“原来你也有不熟悉的东西啊。”林悠看着他难得狼狈的样子,不由笑着调侃。
“我只是个凡夫俗子,怎么可能什么都会。”楚南风脱衣服的手一顿,无奈的说,“阿姐,你先去找小妹玩一会儿可好?”
就算现在他知道什么是系统屏蔽功能,那也没有一边洗澡,一边跟女孩子聊天的习惯啊。
“好啦好啦,这就走,我又看不到你,有什么好害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