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立仁看他那副德性,不由得又来气又好笑,也不跟他抢羊肉了,自己拿起旁边放着的面条下锅里,羊肉海鲜汤就面条,那也是绝对的美味,一边把当初在巴黎发生的事,还有自己现在的想法,都告诉了袁克文。
袁克文话没听完就翻了,筷子都摔了:“嘛玩意儿?这个什么狗屁卢吴公司,还敢买通外国警察封你的店?这还得了?还有没有王法啦?”
卓立仁赶紧安抚他:“二哥别急啊,您先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我是这么想的,您也知道,我在欧洲开的那几个店,就不为了赚钱,就想把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那些好东西,再想办法给弄回来。
那些洋人懂什么啊?不过是为了附庸风雅,趁着他们有俩糟钱,就敢欺负咱们,我是忍不了啊。那个卢吴公司就是洋人的狗腿子马屁精,为了赚几个昧心钱,就敢把老祖宗留下来的好东西,都给倒腾到国外去,这样的人留着就是祸害,您说呢?”
袁克文点点头表示赞成,抄起筷子就把卓立仁下的面条捞出来放自己碗里了,卓立仁翻了个白眼,也不理他继续说:“二哥,我也是刚刚有了一个想法,打算趁这个机会,好好治一治姓卢的,还有姓吴的这两个败类,您要是觉得可以,就帮着一起筹划筹划这个事。
我现在也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有您帮忙,这个事就能好办许多。您看这样行不行,这个事还是得您出面,想办法帮着这个姓吴的,务必让他拿下这一批宝物,绝对不能让那个日本人得手。
我估摸着,谁手头上都没那么多钱,把这批货全部吃下,我建议您把手里能拿出来的钱,都放进去掺一股,再帮着这个姓吴的,去想办法弄钱,甭管是去钱庄借钱,还是到银行贷款,反正得让他把钱凑够了。
另外一头就是那个恭王府,您得想办法,给这个恭王府施加压力,让他们不敢把东西卖给日本人,就说日本人在甲午战争里,杀了那么多的中国人,是咱们的仇家。
谁要是敢把老祖宗留下了的好东西卖给日本人,那就是卖国贼是汉奸,把东西卖给欧洲人就是发扬国粹,诸如此类的话,您肯定比我来的溜。
别管是忽悠还是威胁,反正就是不能让日本人把东西弄走,只要让这个姓吴的买下来,其它的就是我的事了,您觉得怎么样?”
袁克文手里的筷子已经放下了,不错眼珠的盯着卓立仁,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脸上的表情就有些阴晴不定,还带着几分狐疑的神色,语气凝重的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让我往里边放钱,也是为了让姓吴的放心,想把这个局做的漂亮点,可你让我把所有的钱都放进去,这我就不明白了,那可不是十万二十万的小钱,你就没什么话跟我说说?”
卓立仁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子,他意识到自己有点着急了,让袁克文把钱都放进去,当然是为了他好,他知道那位大总统很快就要完了,这位二公子的好日子也就快结束了。
等到大总统没了,他也就没了各种财源,他又不是那种会过日子的人,以后就得靠着变卖家产维持生计,而且也维持不了几年,很快就要山穷水尽度日如年了。
他是想通过这种办法,让袁克文把钱都交给自己,这样就可以帮着他,通过正常的生意,还有各种理财手段,让他的钱生钱钱变钱,至少可以让他多过几年好日子。
可这个事他压根就没办法跟袁克文明说,说了人家也不可能会相信,这可咋办呢?思来想去的也没个章程,袁克文的话还不能不回答,反正自己也是问心无愧,便直视着袁克文说:“二哥,您觉得我会害你不?”
袁克文听了卓立仁这话,两个眸子就是一凝:“你想害那俩货我信,说你想害我我不信,再说你也不缺这俩钱,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你知道一些我的事还不能跟我说,你想用这种办法来帮我,我说得没错吧?”
卓立仁被袁克文盯得躲不开,只好硬着头皮说:“二哥,您别怪我,有些事真不能说,您也知道天机不可泄露,说了我就完了,反正您就相信一件事就好——我对天发誓,绝对不会害您就是了。”
“不用发誓,我信你。去年江西龙虎山张真人来见老爷子,上香打醮的时候,一直都是我在旁边伺候着,他要给老爷子起卦,我就没敢扰他。
等到他离开那天,我也屁颠屁颠的跟着,他应该是知道我想干嘛,临上车就说了一句:明年有难也有贵人,福祸在天,不必庸人自扰。
我一直在琢磨,谁是我的贵人,现在看,应该就是你啦,别人我不知道,你小子也是道门出来的,要是没点神通,就凭你那个家底,你能混到今天这地步?说出花来我都不信,你也别跟我玩什么幺蛾子,说吧,让我干嘛?我也豁出去了,就信你这一回。”
卓立仁觉得很开心,这个二公子还真是有福之人,如果他要是没遇见自己,或者不相信自己,你就算是想帮他也没用啊。
可是机缘巧合,就是这么阴差阳错之间,就遇见了这么一件事,自己也是突发奇想的,冒出来这么一个念头,他还就敢完全相信自己,只能说是他的福气所致了。
卓立仁跟袁克文说:“二哥,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请二哥把家里所有能拿出来的钱,还有那些古董文玩全都拿出来,交给这个姓吴的,不管是算入股,还是请他帮忙,带到欧洲代卖都行,反正把这笔账安到这个卢吴公司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