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哪都有您的事呢?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您就别跟着起哄了行不?您有事说事,没事我可真走了?”
“这么不禁逗,得嘞,不逗你了,叫你来俩事,一个是你的事,我跟我大哥说了,让他帮忙想个辙,他也答应了,好歹也是我头一回求他办事,怎么着都得给我这个面子。
怎么样?不得好好谢谢我?我可没求过他,为了你就算是破了例了,说吧,打算怎么谢我?别提钱啊,没劲。”
卓立仁压根也没想过,自己的事这么快就有了结果,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仓促之间上哪去想办法表示感谢,还是来一个反客为主,把问题再还给他就是了:“得,这事算我欠你的,你说吧,怎么谢都行,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袁克文露出来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一拍大腿说道:“哎!就等你这句话呢,帮哥哥做件事,咱哥俩就算是扯平了,我可把丑话说头里,你要是不帮这个忙,可别怪哥哥不仗义,你那个事我也不管了”
卓立仁就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赶紧问是什么事,袁克文奸笑着告诉卓立仁,他要当青帮北方的老大,至少也是那种名义上的‘帮主’,还要广发英雄帖,让天底下的人都知道才行。
卓立仁就傻眼了,他自己入青帮做这个小爷叔,就是混进去的,别说是北方的青帮,就连上海周边的青帮,他都是一脑门子浆糊。
除了张仁奎那几个人,别的他连人家的名字都叫不上来,要是说到青帮在北方的这些人和事,纯粹就是糊涂他妈给糊涂开门——糊涂到家了。
嘬着牙花子,思来想去半天也没个着落,还是先跟这位商量商量再说吧:“那什么,我说二公子啊,青帮里边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尤其是您说的北方这边,要不咱们这么办,我这个上海滩的小爷叔就让给您得了,从今往后您就算是青帮在南边的老大,上海周边的青帮全听您招呼,北方这边还是算了吧。”
“打住啊!别扯那个里格楞,上海那边都是你的人,除了官面上的人,谁拿爷我当盘菜啊?你还真当我傻?我不管啊,这个事你必须办,还得按我说的办,反正我都说了,你要是不给办,你的事也办不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这一顿绕口令似的话,快把卓立仁给绕糊涂了,那个意思他是听明白了,就是不办不行。
愁眉苦脸的坐在那里低头想辙,二公子撵人了:“还不麻利的滚蛋,赶紧替爷办差去?怎么着?还想着怎么糊弄爷呢?告诉你啊没戏,走走走赶紧走,该干嘛干嘛去,爷今天不管饭啊。”
被人家跟哄苍蝇似的给撵出来了,臊眉耷眼的卓立仁,踩着没鞋面的积雪,一呲溜一滑的来到大门口,抬眼看去,光线都已经变得有些昏暗,腊月里的天本来就短,还有些阴天,好像要下雪的样子。
卓立仁正缩手缩脚的,想着去哪找辆马车,这个时间再回家换衣服是来不及了,他打算直接去宋府赴宴。
正在左顾右盼找车的功夫,一辆马车从里边追了出来,就停在他面前,那个去他家里送东西的人,从马车里钻了出来,满脸笑容的告诉他,这是二公子吩咐的,担心他找不着地方,专门送他去赴宴的马车。
卓立仁连连道谢之后上了马车,这人跟车夫说了一个地址,自己也钻进马车,关上车门,也不跟卓立仁搭话,自顾自的开始鼓捣起马车中间的炉子,炉子里边两块圆柱型的煤砖烧得正旺,不大的车厢里,很快就热了起来。
卓立仁打量着这辆马车的内部装饰,不是很豪华,但是很精致,两扇车门上,镶嵌着一尺半宽的平板玻璃,在这个年代,这么大尺寸的平板玻璃,还是极为昂贵的东西,国内虽然已经可以生产出来这种尺寸,但是质量和透光度都不能与进口的比较。
卓立仁透过这两个小窗户,可以清晰的看见外边的景物,而且还没有什么模糊变形的感觉,肯定是进口的玻璃,就这么两块平板玻璃就是价值不菲,起码那个运费就不便宜。
马车上其它的东西就不用看了,四个角上各有一盏玻璃汽灯,尤其是前边的两盏汽灯是特别制作的,可以往前面照出去十几米远,都快赶上后来那种汽车大灯的效果了。
卓立仁从兜里掏出来中午吃饭的时候,那位宋局长写给他的纸条,上面是他家的地址,跟刚才这个人告诉车夫的地址完全一样,也就放下心来,见这个人没有跟自己搭话的意思,干脆闭目养神休息一会。
马车在雪地里跑了半个多小时才停下,二公子派来的人告诉他,已经到了,卓立仁点点头表示感谢,下了马车过去敲门,一直等到大门里边有人出来开门,马车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