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难想了,我跟着你得了。”
玄梅放弃了思考,垂下头看她,亮起了眼睛,却听到毫不犹豫的拒绝。
“不行,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我们两个人分开去找,总比在一起漫无目的的好。”
长长的睫毛被倾泻的月光筛过一道灰影,他把弄着捡来的枝条,“也行,我们约定个时间,一年、三年或者五年,我们就见一次,喝一杯酒,再……再讲讲故事。”
“好,这个想法不错。”
玄梅已经把火升起来了,阮以山挪身到火堆旁取暖,两个人穿上大袍,在冬夜里留下一点温馨的痕迹。
*
再慢悠悠地行了一个月,两个人终于赶到了进入灵靡村前的最后一个小镇。
两人在客栈安置好行囊和马匹,随意走到一个茶楼里休息,今日恰逢小镇赶集,倒是车水马龙的热闹。
此地偏僻,倒是丝毫没有受战火的影响。
阮以山正喝着茶,却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喊着新消息。
“宁国已经攻入京城!徐国灭了——”
玄梅放下了手上的茶杯,又抓了一把豆子在手上,仔细听着人群的讨论。
“败了就败了,又不影响我们吃吃喝喝。”
“瞧你这话说的,以后就是女人做主了,我看这天都要翻了!”
玄梅一听这话,骨碌地吐出豆壳,眼睛不屑地对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农夫射去。
有妇人与他争辩,叫他说不出话来。
“这男人做主的两个国家不都败了吗,战场上真刀真枪的事,你不满意自己上前线去,看能不能当个救国英雄!”
此言一出,街道上的人都大笑起来,空气里弥漫着快活的气息。
三国鼎立的局势不过数十年,期间大大小小的摩擦也不少,各地百姓在战乱之后只想休养生息安居乐业,对国家和政府并没有什么不可分割的依赖之情。
更何况在这种偏僻之地,三国明争暗斗的波云诡谲,在这里也不过是乡野间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百姓都只想好好过日子,如今宁国统一之势已成,对他们来说可能还是一件好事。
“小二,再来一碗花生!”玄梅对着那人招呼道。
“来了来了,”小二殷勤地走上来。
这两位一进店他就注意到了,这衣服的样式和花纹虽然寻常低调,但那料子却是极好的,在阳光下都闪着微光,即使是镇子上卖的最贵的布料也完全比不过。
“两位是哪里人啊,看起来气宇不凡,来我们这穷乡僻壤是为了?”
“来找灵靡村。”阮以山直接说出了目的。
玄梅也跟着附和道:“对,去灵靡村,你可知道怎么过去比较好。”
那小二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神情激动道:“灵靡村?”
“两位还是别去了,以前进去的人就没有出来的!”他双手立刻在身前挥动,全身都在劝退他们。
玄梅嘴一扯,笑意更盛:“看来你知道怎么进去,在哪里啊?”
“就跟着这条主道直走,再右拐,有个荒废的小渡口,你们得自己划过去,或者雇个船夫,到了对面之后再走直走几里路,就会发现在大雾里有一个刻着迷障林的石碑。”
这个小二倒是解释地很耐心,“按照传闻中的意思,你们穿过这个树林就是灵靡村了。但是有没有那个村子,我可是真的不知道。”
“多谢。”阮以山从钱袋里拿出一锭银子,那小二瞬间两眼放光。
果然外地人就是豪爽啊!
“回去休息吧,明早我们就进去。”
玄梅挑了挑眉,“好啊,我再去购置些东西,你先回客栈吧。”
阮以山点了点头。
*
“喂,睡了吗?”
阮以山已经躺在床上了,却又听到了玄梅轻轻的敲门声,她闻到了炙肉的香味。
推开门,果不其然,玄梅双手各举着几串在她面前摇摇晃晃。
“你是在吃断头饭吗?”她无奈道。
“放松点,我已经去渡口看过了,有条小船挺结实的,我们两个划过去就是了。”
他嚼了嚼,香料的味道更浓郁了,她必须承认,有被诱惑道。
“进来坐着吃。”
“好嘞!我们山山就是好。”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想到的叠字称谓,烦人得很。
但是也挺好的,她喜欢阮以山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