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萧寻见墨银如同被抽了魂一般,不由得皱起眉头,内心的不安愈发扩大。
“好像离萧凌越来越近了……”
墨银怔怔地望着前方,原本被那团巨型吞灵云毬挡住的方向,出现了一处被湍急瀑布挡住的洞口。
经过一场闹剧,众人都三缄其口。歘歘的流水声虽大,却未能完全遮掩住洞口内传来的声音。
断断续续的咒骂声传来,萧寻等人只需屏息一听便隐隐约约能听见:
“淮阴、钟黎、萧逐眠!你们通通不得好死!!!”
“为何!为何?!为何……要夺走她……”
“阿姝……阿姝……”
这声音,江暮白没办法认不出来。
他面上不见波澜,转身对那群云梦泽弟子吩咐道:“你们在此地守着,若不怕死,可以跟着进去。”
萧寻知道江暮白是担心进去之后情况难以预测,不让他们跟着白白送死。可那甄凡却不依不饶,仍是不服气:“我们等人奉主事之命监视你们,怎可放你们独自行动?”
林牧时无奈摇头,此人当真是人如其名。阿青让他把他们带来不过是做个见证,本也不打算他们能帮上什么忙,现在还想在这关键时刻寻衅滋事。
于是他难得摆出东梧掌门的做派,厉声道:“本君受主事之命带领你们前来一同拿下血洗归天山的凶手,你一小小门派子弟竟敢多次越过本君头上行事,当真是不把本君放在眼里!”
“本君若要想将一个小门小派的弟子逐出云梦泽,易如反掌!”
“本君和他们一同进去,徒儿!和他们一块守在这,若里边发生什么,立刻通知阿青!”
杨修向来最听林牧时的话,立刻领命,瞪着那群瑟瑟发抖的云梦泽子弟:“是,弟子遵命!”
不知是因为帘洞内隔音太好亦或是过于沉浸在悲痛之中的原因,以至于江暮白和萧寻、墨银、林牧时进了洞口时,江九思这才惊觉。
“我靠!”
林牧时一向行事咋呼,他望着棺内的尸体和那冰棺旁边的江九思,拉扯着一旁的墨银大声道:“他、他、他竟然真的在这!”
墨银一进洞中注意力便立刻被江九思身后的石门所吸引,以至于被林牧时扯着衣袖时才嫌恶地挣脱开:“我没瞎。”
这怎么能让他不大呼小叫?!
这太劲爆了好吗?!
这洞内实际上不大,几乎是一览无遗,简陋至极。除了那副冰棺,就只剩下一扇门上镶着一颗已经黯淡无光、隐隐有着五道裂缝的珠子。
林牧时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还没来得及细看那扇门的玄机,只见那冰棺周围是十分干净,那棺内的尸体,除了暴露在空气外的双手和脖颈在逐渐腐化之外,其他地方都很是得体,看得出来每日都被人精心呵护着。
上一任云梦泽主事、北沧派掌门竟然带着西鎏派钟黎之徒白姝的尸体,藏匿在这样一个地方三百年之久!
林牧时看到了江九思面目全非的脸,嘴巴大张:“慎德君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然而没人理会他。
江暮白缓缓走向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江九思,一字一句地冷声质问:“你恨他,为何要将我带回北沧派?!”
是的,江暮白得知自己的身世,他不可谓不诧异。但更令他匪夷所思的,是江九思究竟为何将仇人之子养大,时至今日才对他下手。
原本还震惊于他们为何会找到此地的江九思,如今也停止了思考。可事到如今,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江九思起身挡在棺前,嘴角扬起一丝讽刺:“你想知道?”
“好徒儿,走上前来,为师告诉你。”
江暮白答应得干脆:“好。”
江九思脸上唯一完好的双眼亮了亮,阴森一笑。
林牧时挠了挠头,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啊?为什么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萧寻想要阻止,却也想知道江九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提高戒备,面色凝重,提防着江九思会随时动手。
看着在向他走进的江暮白,江九思笑意愈发明显,江暮白每走一步他便说一句。
“他害死阿姝,是众所周知的事。”
“阿姝对他一片痴心,可她换来了什么结果?!”
“凭什么阿姝死后,他竟还敢心安理得的娶妻生子?!”
“所以啊……我就让萧逐年对夏风月使了点手段,难产?哈哈哈,你命大,还能活下来。”
“萧逐眠痛失爱妻骨肉?”江九思摇摇头,“不够!亲生儿子被人替换,变成自己的宿敌,互相残杀,这才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