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桉公子,这边请。”
萧寻颔首表示谢意。
青蔼带着萧寻一路走到乾坤洞,还未进去萧寻便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而越往里走一步,他的心就越沉一分。
“对了!”
走在前方带路的青蔼,突然止住了脚步,萧寻停驻,疑惑地看着有些欲言又止的青蔼。
“扶光君……此时应该还在乾坤洞内,公子您在此稍等片刻。”
说罢,青蔼向他俯了俯身,便先行一步走进了牢洞中。
留在原地的萧寻不由得有些急躁,在他心头上牵挂已久的师尊如今就在眼前,只差那么点距离,他就能见到他,他又如何能不心急如焚?
然而身体比内心更快地做出了选择,萧寻的脚尖不受控制地走进了乾坤洞。
他等不了了!
“扶光君!你在对涧云君做什么?!”
比浓重的血腥味更快传来的,是青蔼诧异的质问声。
萧寻内心咯噔一下,不好!师尊有危险!
他疾步如风,方才闪身至牢洞之中便有一个身影向他抛来。
“呃!”
萧寻抬手接住那个身影,是被何煊一掌击飞的青蔼。
他定睛一看,映入眼帘的是被铁链拴住手脚的江暮白和背对着他的何煊。
此时的江暮白低垂着头,仿佛是陷入了昏迷,发丝和血迹混在一起,原本在萧寻印象中时常一尘不染的那身碧落长袍,也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每一处破洞,都是用过刑的痕迹。
曾经那神采奕奕,高大伟岸的身影,如今被那副铁链悬挂着,如同一个毫无生气的牵线傀儡。
此时站在江暮白面前的何煊,与萧寻印象中的扶光君完全不同,不再是以往对江暮白敬而远之的神情,亦或是面对杀师之人该有的表情,反而是满眼的慈眉善目。
然而若不是何煊手中凝聚着的那团魔气,萧寻都险些以为何煊早已和江暮白冰释前嫌了。
萧寻无暇思考,他将青蔼放置靠在一旁,青蔼忍着身上的疼痛道了声谢,连忙道:“快,如桉公子,快阻止扶光君!他在对涧云君施展禁术!”
虽然不知何煊为什么会使禁术,还出手伤了青蔼,担心何煊下一步就要对江暮白下手的萧寻,双指念诀,一道白光直击何煊背后。
察觉到除了青蔼,竟还有人阻碍自己的行动,何煊似是有些动怒。他转身轻而易举地抬手化解萧寻的攻击,一改原本面对江暮白时的和善,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阴鸷和狠戾。
“你们这是在找死!”
来云梦泽前,萧寻就听说过何煊对江暮白多番用刑,甚至还想杀了江暮白报仇。可由于晓山青下令,必须要留江暮白一命,才让何煊无可奈何,只能日日到乾坤洞行刑泄愤。
可如今却让萧寻发现何煊欲对江暮白使用禁术,难不成,杀光归天山长老的人,是何煊?
“如桉公子小心!”身后响起青蔼的声音,让萧寻瞬间回过神来。
不知何时,何煊萦绕着魔气的手如同利爪就要袭来,萧寻一个闪身躲避,他手腕一转,九骨银羽扇出现在他的手心。
萧寻右手竖起两指,左手羽扇轻旋。
“流水无痕,意透石心!”
这是楚溪教给他的招式,不同于江暮白教的那般晦涩难懂,由于萧寻此前将玄清剑诀的基础练得足够扎实,倒是让楚溪一教便会了,萧寻还因此成功突破了玄清剑诀第七层。
羽扇如一把长剑向何煊刺去,其剑意深邃无比,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
“玄清剑诀第七层?!”
何煊面露惊讶,身形却未显迟疑,以出乎萧寻意料的速度躲开羽扇。
九骨银羽扇绕了一圈回到萧寻手中,他忽然听到何煊的笑声。
“哈哈哈……”只见何煊低头轻笑后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萧寻的脸,“第一次与你师祖见面就如此大打出手,当真是……目无尊长!”
一旁的青蔼听得云里雾里,可萧寻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眼前之人哪还是什么扶光君?明明是冒充何煊的上一任云梦泽主事、江暮白的师父——江九思!
到此,萧寻感觉自己或许明白晓山青为何允许何煊日日到乾坤洞的意图了。
萧寻余光时刻注意着江暮白:“我……我没有你这样残害同门、滥杀无辜的师祖!”
“残害同门……滥杀无辜……”
假扮何煊的江九思微眯双眸轻喃着这几个词语,随即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嗤笑道:“如若现在有一个能复活萧逐眠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又会如何选择呢?”
萧寻听出了到江九思的言外之意,神情微惊却没有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