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白一听这徒弟都虚弱成这样了,急急忙忙便把人扶正,顾不得先给他把脉,席地而坐在他身后,为他传送灵力。
萧寻还未来得及阻止,就感觉背后有股强势且温暖的灵力在缓缓注入,像是一股了温暖的液体,流经之处都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萧寻只得全神贯注地引导这股外来的力量,让其在自己的经脉中顺畅流动,最终汇入丹田,与自己融为一体。
“不好了江暮白!完了完了!”院外忽然传来声音,急促的脚步由远到近,这人一进到院子,便看到在为萧寻调息的江暮白。
林牧时一惊一乍地,就连他今天在鬓上簪的花都有些歪了也不曾在意,道:“哎呀呀,这是怎么回事?哎哟小师侄你怎么受伤了呢?江暮白你是怎么带徒弟的?怎么还伤成这样了呢?”
江暮白收手起身,看着萧寻脸色和缓了许多,心里总算是放心了。
林牧时一把抓过萧寻的手,枕着脉搏道:“嗯,脉象平稳,没事了。”
萧寻完全没反应过来,担心想着体内两股真气没再冲突,应该察觉不出什么。方才江暮白为他输送灵力时,并未通过灵力探知他体内的情况,估计也是想着先稳下来再说。好在这两人都没发现异常,萧寻悬着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劳烦花折君担忧,亭玉受伤不是师尊的原因,是我自己练功时气息不稳,操之过急,所以才出了问题。”萧寻起身作揖,又转向江暮白身前,“多谢师尊及时出手相救,不然弟子这些日子的修炼,怕是要功亏一篑了。”
“弟子修炼时出现问题,那就是为师之过。不时时刻刻盯着弟子修行,提供正确的指导,避免错漏,是为疏忽!作为弟子刻苦修炼,何错之有?”林牧时义正言辞,一把将萧寻拉过身后,“小师侄你不用害怕,他不会教徒弟本君帮你训训他!他要是对你过于严苛了,亏待你了,你告诉师伯,我给你撑腰!”
此时此刻在林牧时眼里,江暮白就俨如一个苛待弟子,强人所难的可恶之徒,才刚没多久就直接让人修炼玄清剑诀,这不就相当于让一个六七岁儿童上京赶考吗?
哎呀花折君您可别再说了,没看见前面那人脸都黑成什么样了嘛?!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萧寻欲言又止,脸上讪讪而笑:“不是这样的花折君......”
“不是这样是哪样?我都亲眼看见了!你一个修炼初期的弟子,不先打好基础就让你去练玄清剑诀,江暮白你这不是躲懒是什么?不顾弟子安危让他走捷径一飞冲天吗?”林牧时越说越起劲,那架势拦也拦不住,“若不是你幸运,及时发现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人在外平时话少得很,偶尔说几句话还要噎他,他哪里有机会能逮着江暮白这么骂,林牧时现在心里别提现在有多爽了。
随后他又用食指撇了撇额前的长发,对着萧寻说道:“你若是在北沧派过得不好,大可去我的东梧派!我那轻松些,但也能保你平安度过每一个修炼期,让你慢慢积累,今后也会有质的飞跃!杨修你还记得不?那个与你一同试炼的孩子,我每日在他修炼时,都给予了满满的爱与温暖,现在在我那变得可乖巧了......”
“我在这挺好的,多谢花折君厚爱……”
“叫什么花折君,生分了不是?叫我师伯就行,我比江暮白大些,你真不考虑来吗……”
“你说够了没有?”一直未说话的江暮白,打断了林牧时,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怒气,终于是忍无可忍了。这厮在试炼之时,就想捷足先登把他的徒弟拐走,现在居然又跑到他的面前来挖墙脚了,当他江暮白是摆设吗?
“呃……说够了。”终于察觉不对劲的林牧时立马闭嘴,用手比了个我闭嘴的动作。
“你不在你的紫竹林待着,跑我无忧居来做什么?”江暮白想起林牧时进来时似是有什么急事的样子。
林牧时一拍脑袋,他差点忘了正事了。
“听底下人来报,说在两别山边界的驻守弟子遇害了!死状极其惨忍!”
“什么?!”江暮白脸色一沉,“现在什么情况?”
“阿青他们已经先行过去了,我们也走。”
江暮白看了一眼脸色依旧苍白的萧寻,道:“你在无忧居待着休养,等为师回来。”
“师尊,弟子已经恢复,让弟子跟着一起吧!”
“好好好都别说了,事情紧急,一起走一起走。”说罢林牧时便拉着萧寻先走一步了。
两别山,是云梦泽和魔界的交界之处,所以边界之处,为避免纷争,总是要有人守着的,以免对方越界。三百年前的仙魔契约,便是在两别山立下的,算起来,这三百年之约,也快要结束了。
现在仙魔契约临近过期,就有云梦泽驻守子弟遇害,难免会让人觉得这两件事情是否有什么牵连。再加上前段时间困魔谷中出现的噬魂兽,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两别山边界。
“师尊,这五具尸体生前都被吸尽了修为,尸体已经呈现干裂的状态,手段极其残忍!”青蔼将初步的检查结果汇报给了晓山青。
“并且据另一队驻守弟子禀告,事发当时,边界守线并没有什么异常。”
“也就是说,不一定是魔界之人所为?”晓山青双手抱在胸前,事发突然,很是棘手。而且,死因是被吸干修为,如果不是魔界所为,云梦泽又有谁修炼了此等邪恶之术?莫非此事与噬魂兽,是同一人所为?
一想到云梦泽居然出现了这样的穷凶极恶之徒,晓山青便怒火中烧,她不允许云梦泽在她的管理之下出事,并且凶手还能逃之夭夭!她必定要亲手揪出真凶,以命还命!
“可若真不是魔界行凶,云梦泽出现了这样的人,必将是极大的隐患啊!”揽月君钟意珍说道。
“操!上次那噬魂兽随着结界消散就无从查起不了了之了!现在又出这事,搞得人心惶惶,我们五派管不了云梦泽还怎么服众?”扶光君何煊一向是直来直往的性子,这回更是忍不住爆粗口了。
“说到噬魂兽,困魔谷那个结界明明是你最了解,可你说你西鎏派上下都无人会此术。现在又来一个能吸干修为的,这回有嫌疑的是不是又得说自己不会啊?”这话可就说得意有所指了。
“何煊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西鎏派勾结魔界,以结界之术隐瞒却不承认吗?”钟意珍却也不是好惹的性子,继而又道,“若说到能吸食他人修为,为己所用的术法,你南炎派的烈阳吸星不是也有类似的功效吗?”
“你!烈阳吸星乃我南炎派师祖所创,吸收的都是天地日月之精华,可不是靠他人修为修炼,你少在这血口喷人!”何煊气得跳脚,脸涨红得跟个苹果一样。
“喏,这回有嫌疑的可不是说自己不会咯!”若是萧寻听到这句话,定是要夸一句,好怼。
“钟意珍!”
“何煊!”
说罢两个人就快要干起架来了,然后双方徒弟各自拉架。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现在事情还没查清,你们就自乱阵脚,大家的为人各自不都是看在眼里的吗?何苦为难自己人。”晓山青揉了揉太阳穴,这两一吵起来就吵个没完,害得她都不能安静地思考了。
“阿青!阿青!现在怎么样了?”
得,另一个不省心的也来了。
林牧时拉着萧寻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江暮白则是不慢不急地跟在身后,只是眼神时不时总是不由自主地放在某个虚弱的身影上。
晓山青见两人过来,只得又把情况又说了一遍。
萧寻听完便想去观察一番尸体,看看是否有什么头绪。
只见这五具尸体跟干尸没什么两样,只是这表情,瞳孔放大,五官极为扭曲,是因为痛苦?还是惊讶?萧寻抬起他白净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而且这手法……貌似还有些熟悉的样子,可他却一时想不起来了。在哪呢……在哪见过呢……
“害怕吗?”江暮白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