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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亲爱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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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泛曾在几天前告诫季谈:你不要吃亏。季谈又问他怎样才算不吃亏。他想了一阵,就说这个不吃亏,是各种意义上的不吃亏。

比如,别人骂你,你要以更脏的话骂回去;别人打你,你要以更重的力道打回去;别人冒犯你,你也要以同样的招数冒犯回去。

可惜他没有说到‘别人调戏你’这种场景,于是季谈将它自动归类到‘别人冒犯你’这一类别。

于是他果断回敬:“大少爷,你舍得爱玩的小猫被分配给别人吗?”

当然,他不过是下意识找词发骚,目的是故意恶心徐熙。但徐熙反倒是愣了一下,末了,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他莫名打了一个寒战,觉得黎泛的“不吃亏”战术兴许有待商榷。

在徐先生的别墅里吃过晚饭,他就要动身回家去了。徐熠被自己的哥哥撵出了家门,但在季谈出来不久,他们又碰上面。季谈觉得这是蓄谋已久的偶遇。

两眼对视时,徐熠突然说:“我母亲说,父亲曾是个园丁。”

季谈看着他,没出声。

“她说他们一见钟情,父亲曾对她一往情深。”他接着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她说,他们正赶上好时候,父亲正赶上好机遇。努力是为机遇降临时做准备,机遇比努力更重要。他是园丁,用修剪树枝的剪刀,修剪掉主人的头颅。所以他抓住了机遇。”

“他是不会珍惜你的。”他面容沉痛起来。也许是想到了母亲,也想起了以前在母亲膝前听故事的过往。

“她是那家主人的学生,过来帮忙收尸的时候,和藏剪刀回来的父亲相遇。”他顿了顿。“她一无所知,直到两年前。”

“我很抱歉。”季谈半垂眼帘,“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我不知道!”

徐熠像是要哭了。

当时,在凑近季谈腺体的瞬间,他嗅到了一股奇异的味道。像是薄荷味道的清凉油。这个清神静气的味道反而使他意乱情迷。

但他不敢说出口。他更不敢说的是,他因此对季谈产生了怜惜。

这才是不被允许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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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谈和徐先生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候,就先去工会取走自己的报酬。这时候他才见到詹玫,这个在徐家别墅隐身一样的女人。

“你去哪儿了?”他问。尽管他知道这个女人一直在和管家聊天,他却没有细听她们的谈话内容。实在是过于耗费精力。

“我当然在做我的本职工作。”

她妩媚一笑,又将话题引到季谈身上:

“你很有天分啊,徐先生和我称赞你。明明是第一次做任务,但意外的毫不怯场呢。”

“我脸皮比较厚吧哈哈。”季谈打着哈哈敷衍过去,又问:“他怎么说的我?”他更想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交流的。在他的感知中,这两人并没有碰过面。

詹玫眉眼弯弯,打趣着说:“看来你们都对彼此很满意嘛。他称赞你和他的亡妻有几分相似哦。”

“啊?”季谈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惊讶,“搁这儿宛宛类卿?拿我当替身啊?”

“有什么不好?”詹玫说,“有人想当替身还没这个资格呢。”

“我都有这个资格了,想多奢求一点也很正常吧?人要有追求啊。”

“你还知道这是奢求啊。”

詹玫没忍住笑了笑,她也是奇了,这人怎么把自己的欲望表露得如此明显、又如此理直气壮呢?要知道,徐先生是给足了报酬的,甚至超出了不少,算是把他给预定了。

她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快就恃宠而骄的Alpha,但意外地不惹人讨厌。说不定这也是天分的一种。

因为之后要参加交流会,而且徐先生这两天有其他事要忙,所以季谈先行回来了。徐家本来为他预留出了房间,但他还是委婉地表示:他想回家待着。

笑话,他又不是把自己卖了出去。本来只是金钱交易,谈感情又算什么?

但刚踏进回家的院子,一个急急忙忙的身影就冲撞上来,没头苍蝇一样歪歪倒倒围着他打转。等看清他长相,又是一屁股坐下去,抱住他的大腿,就开始鬼哭狼嚎:

“季大哥!呜呜呜……”

季谈拎起这个扰民的小东西,放在眼前一看,是游川那小子。这孩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朝他哭诉,说是联系不上自己的哥哥了。

“这关我什么事?”

他把游川往地下一撂,拔腿就想走。但他小看了这个年纪的Alpha,就算力气不及他,厚脸皮的程度可是一等一的。

“可我联系不上他!以前从没有发生过的!”他扑上来紧紧抱着季谈的大腿,呜呜咽咽地把口水鼻涕蹭在裤子上。

“现在不就发生了。凡事都有第一次,你要习惯。”

季谈无法,只得蹲下来,摁住游川的脑袋,让他和自己保持一个手臂的距离。

“他说不定只是懒得理你。”他补充了一句风凉话。

但游川的眼泪说掉就掉,显然,这句话深深地将他伤害,以至于他泪如雨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似乎马上就要流干自己体内的所有水分,变得干瘪起来。

这孩子的恋哥程度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程度。季谈想。

但他却能理解这种心情,联系不上自己关心的人时,脑子里已经闪过无数种他们可能出现的意外。于是心急如焚反复重拨,转接好几个人就为了联系上对方。

等真正联系上了,沉重的担忧就会转变为怒火,发泄在一头雾水的被担心者身上。所以他知道让人过分担心最为缺德,即使因此挨骂他也全盘接受。

在这短短几天,游川说不定已经反复受到幻想的折磨,变得寝食难安、辗转反侧。季谈捏住游川的脸蛋子,果不其然看到两眼底下的青黑。

这孩子忧心过重。本来活蹦乱跳、心高气傲的性子,硬生生被磨得脆弱卑微。

“你爸呢?”他掐了掐游川的脸颊,问道。

“唔唔他也俩系唔到……他也居找冷了……”游川眼睛瞪得大大的,含糊不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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