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寒在发情期的前一天来到帮扶中心。
所有来过这里的Alpha都不喜欢这里,几乎没有例外。或许可以称它为慈善机构,‘帮扶’是Omega面向Alpha的慈善行为。
人没有性是否可以存活?这一点Beta曾在Alpha身上实践过,结论是:
否。
AO需要彼此。在这种强效专一的纽带中,B是个外人。
Beta的存在似乎无关紧要。
但Beta却说:“神明使AO无法自控,这是神的旨意。而神却使我们与他们不同。于是,规则将由Beta制定。我们将是最清醒、最完整的人类,凌驾于规则之上。”
于是AO都变成拥有致命缺陷的人类,是Beta豢养的、纵容又约束着的宠物。
至于神是谁?或许是某种规则,是事物运行的本质。
那是客观事实。Beta们很爱听这种话。
客观事实是Alpha的确欲望强烈,强烈到失去Omega的帮扶就会死去。这其中就包括信息素的帮助——抑制剂的诞生。
在这一天,夏寒需要向帮扶对象申请。然后,他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发情期的到来,也等待那个Omega最终的决定——是拒绝,还是接受。
一般来说都会接受。Omega很难拒绝,他们找不到理由。
起码不会第一次就拒绝。
在漫长的等待中,门开了,一双单纯好奇的眸子含羞带怯地探入,像一只奔赴幽会的小鸟。
这个Omega穿着什么衣服?夏寒已经不记得,只记得他圆滚滚的眼睛,红霞浸染的脸颊,修长孱弱的脖颈,扭捏拘谨的身体。
他不记得很多事,没有过问名字,甚至没有介绍自己。
房间里是潮湿的、令人窒息的腥涩味道,浓稠得像是半截断在沼泽地的朽木。
好难受……好难受啊!
他迫切地想要找到入口,也迫切地想要离开。这是他第一次没有使用抑制剂度过发情期,他的大脑混沌如深海,身体却无师自通,脱离他的意志在行动。每次他的意识浮出水面,就又会被水草纠缠着陷回去。
他在做什么?
在做发情期该做的事。他清晰地知道自己的动作。
顺应欲望,遵循本能。这是发情期该做的事。不应该有抑制剂,也不应该靠身体硬撑——抑制剂就不该存在……
所有阻碍发情交融的一切,都是罪恶!是亵渎!
为什么要阻止我们?让我们永远在一起!我们必须合二为一!
……这是世界的旨意!
“啪!”
他喟叹着喘息,眼里不自觉落下泪来。
他觉得自己可怜极了。
————
发情期缠缠绵绵断不干净。其实最早这句话,是用于形容发情期的两人。新婚燕尔,藕断丝连。
但现在,却用于形容不契合的AO关系。
AO从不事前交往,所以此处的‘契合’仅指床上的不契合。当然,也并非是身体的不契合——没人在意这个——指的是信息素的不契合。
夏寒和这个Omega非常不契合。
其实这是件很僭越的事,难道他们要质疑匹配系统的权威性吗?毕竟这是采集信息素样本后检索得出的最佳匹配。
在很久以前,信息素最佳匹配意为‘天生一对’。但现在却没有这个说法。
每个信息素都能根据其化学成分,分析出与之契合的信息素该有哪些成分。
‘天意’就是物质的有机组合。
‘天意’似乎毫无诗意。
‘天生一对’,也意味着‘天生就该捆绑在一起’。
天生,就是对方的最佳弱点。
但夏寒的‘天意’显然不是这个Omega。在经历无数次标记无果后,他逐渐恢复了意识——本来应该更快恢复,无法标记使他陷入偏执。
当他看到Omega血肉模糊的腺体时,他就知道这场发情期要缠缠绵绵断不干净了。
Omega在他的身下抽噎。他痛哭,尖叫,挣扎都没有得到夏寒的理睬,渐渐的他就失去了声音,只咬着唇默默承受。
夏寒抚摸上Omega的脸庞,他泪眼婆娑,却侧脸贴上夏寒的手掌。
“……疼……”他发出微弱的泣音。
对不起。夏寒想这么说,但实际上,他只是无悲无喜地直直看进Omega的眼睛,这双脆弱又害怕的眼睛。
Omega希望得到夏寒的怜惜。
这是个柔弱胆小的人,不愿受苦,不愿做无意义的挣扎。更何况,“帮扶行为”一旦开始,除了Alpha没人能叫停,就算是Omega也不能。
Omega的权利早已在选择‘接受’还是‘拒绝’就用完了。
但夏寒只是翻过他的身体,机械地咬上Omega肿胀得要破开的腺体。
标记。他只有这一个想法。
如果不能完成,就做到完成为止。
————
至于做了多久,夏寒并没有和季谈细讲。和他宛如背诵一般将秦里的小道消息和盘托出不同,他像一只僵硬的癞蛤蟆,戳一下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