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挺多的,数不清了。那时候的单身Alpha,或多或少都对他有过想法,因为他实在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黎泛语气淡淡,“别看我,我不记得他长什么样。这话是我父亲说的。”
才五六岁的黎泛,当然谈不上审美。内乱之后,安徊也再没有出现在大众面前过。
“暗礁是笔名,是个擅长鼓动人心的人。我记得内乱时,Alpha天天听他广播自己的文章。我好像还见过他,那时他满脸胡茬,穿得像个流浪汉。”
看来是个落魄文人。
季谈问:“他是个A?”
“不是,是个Beta。这人惯会隐姓埋名,读书时说自己是O,毕业了又说自己是A装O。内乱发生,他又是Beta了。”
“……真是流动的性别。”
“四处讨好罢了。”
黎泛做出评价。现在,他一脸倦怠地坐在沙发上,似乎是有些累了。草草吃完早饭,等季谈收拾完家务再出来,就发现他靠在沙发扶手上,睡着了。
季谈让黎昼从卧室里拿条毯子出来,然后当着他的面示范。
“看到没?就这样……你得学会照顾你哥。”
他将毯子掖好四个边角,转头就看到黎昼欲哭又止的表情。
“……”
他和黎昼大眼瞪小眼,忍不住反思让一个十岁的孩子照顾一个成年人,是否有些强人所难。
黎昼倒是没有哭,只是瘪瘪嘴,躲到角落去了。季谈捏了捏眉心,不是很想承担安慰孩子的责任——他一向不怎么喜欢小孩儿,总觉得麻烦。
正好,黎泛交代他的事还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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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的诊断单。”医生将纸条和贴有名字的血瓶交给季谈。
“好的,谢谢。”
季谈很自然地接过,然后将兜里的针筒递过去。
“这是他让我给你的,说是做一下化验。”
任务进行得非常顺利。他来时戴着口罩,但医生并没有多问什么,似乎是黎泛事先打过电话了。他一来,医生就很亲切地问他:“是黎先生的弟弟吧?”
季谈没管住嘴,脱口而出道:“我是他哥。”
下意识就想占便宜。
“嗯?”医生愣住了。
季谈又装作刚才那句话是他的错觉,半眯着眼睛,温柔地笑:“是的。”
他看到医生去取报告单时晃了晃脑袋,可能是怀疑自己忙出了幻觉。
医生什么都没过问,看上去口风很严,也从不打听多余的事。但接过季谈手里的针管,他还是忍不住谨慎询问:“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季谈想起西糖说发情期的Alpha,腺体下的血液成分很明显。医生肯定会知道的,既然如此,他就半遮半掩道:“他发情了。”
医生懵了一瞬,很快,他脸上布满奇异的红晕。
“我、我知道了!要检查腺体血对吧……好的,我会让我师傅来做分析报告的。”他慌慌张张地移开视线,仿佛季谈对他开了个极其不礼貌的玩笑。
至于吗?季谈打量他半晌,又试探性地问:“那个,其实我也发情了。你觉得,我要不要也抽点血做血检?”
医生的脸,完全变成了烧红的锅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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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给季谈抽血的时候,他手抖得跟筛子一样。帕金森都没他那么抖。
季谈觉得还不如他自己来,他好歹是个做滴定实验能精准到半滴的人。别的不说,就是手稳。
医生颤巍巍拔出针头,手不小心碰到了季谈的腺体,顿时闪电般缩回手。
“……”
季谈的眼神像在看智障。
“对不起!主要是,我没有见过发情的Alpha……”医生激动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没见过?”
“是的……发情的Alpha要么被送去帮扶中心,要么去大医院。我们这儿是小作坊,除了师傅是专业的,其他都比较……业余……”
他有些难以启齿。
其实他看不懂黎泛这一次的诊断报告,拿给师傅看后,师傅只说此人信息素异常活跃,可能很快会进入发情期。还说什么大概率是被诱发的。
但他们都知道,在Omega消失在众人视野的今天,Alpha被诱发的几率,几乎为零。
师傅那时候的表情极其严肃,还说等黎泛来拿报告单时,要面谈。结果黎泛还没来拿报告,师傅又出差了。
而黎泛果然发情了,还让弟弟来取报告。虽说是弟弟吧,但眼前这位先生的气场,实在不像弟弟……
反而特别像……当代年轻Beta梦A时的理想素材。说得通俗点,就是能在某方面把人搞得□□的梦中对象。
在季谈用温柔的声线说出“发情”两个字时,他就下意识想到妹妹熬夜看的漫画。
里面有个A,就有同样的台词,还也是黑毛。
他在那一瞬间,突然理解了妹妹为何追那本漫画,追得那么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