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就是季谈,你好你好。他没事,好,好……这个你得问他,我决定不了什么,可能明天?……那我和乌不烨接了呗……我当然不能代表烨哥,是他自己说的你问他就行,嗯就这样吧,好,好哦,麻烦了……”
挂掉电话后,他删除了通话记录,就把取血针给黎泛拿进去。
不一会儿他走出门,手里拿着一管血样。
其实他也可以抽点自己的血做检查,但西糖完全可以胜任这个工作。
它从给黎泛抽血的时候就醒了过来。
“你在手上倒一点,我有用。”它立马使唤季谈。
季谈也依言沾了点在手上。
腺体下的血液有很浓郁的信息素味道,黎泛的是草木的苦涩味道,每次闻到都觉得是刚熬好的中药。
但浓度没那么高时,就会变成很干净的清香。
味道和浓度息息相关。再好闻的味道,浓度过高也会变成毒气。而再难闻的味道,稀释到一定浓度范围,说不定也会别有一番风味。
和季谈皮肤接触的东西能够被西糖接收,手上的血液消失后,他问:
“你要血液做什么?”
“建立血液资料库。指望你没用。”
被嫌弃了,但季谈反而兴致勃勃:“那我能做点什么?收集血液吗?”
“你一定要帮忙的话,可以。”
但它很快就后悔了,因为季谈居然丧心病狂到去采黎昼的血液样本。
“唔?”黎昼摸了摸后颈,一脸茫然地转过头来。
“季谈哥哥,我刚刚,后脖子疼了一下……”
“应该是被蚊子咬了吧,别大惊小怪。”季谈敷衍地解释。
西糖抓狂道:“你在干嘛!这个小孩儿甚至还没有发情期!”
季谈被它吼得愣了愣。
“所以没用吗?”他指尖是极其精确的一滴血液。他也没乱说啊,这和被蚊子咬了有什么区别!
“……”
倒也不是没用。反正样本越多越好。
得了便宜,西糖就不吭声了,默默把血液收下。
————
当天下午本是风平浪静,直到乌不烨发疯踹门。
他踹第一下的时候,门就被季谈拉开了,然后他脚没收住。要不是半空中急停,说不定就要在季谈衬衣上印上个四十几码的脚印。
季谈速度极快地抓起他凌空的小腿,顺势往自己身旁一拉。
“喂你干什……!”
乌不烨攀住门框,好险没有整个人摔到季谈身上。
“你拽我干嘛!”他怒目而视。
季谈无辜道:“你不是要踹吗?来来来让你踹。”
乌不烨脸色阴沉,一脸要吃了他的神情。这该死的,要真踹身上,这人肯定半夜笑嘻嘻地爬进他屋里,趁他睡觉干出些离谱的事。
季谈并未放手,他反而是欺身向前,提起乌不烨的衣领。然后反手关好门,将他怼在木质的门上,使他无法动弹。
“呃……你!”
乌不烨发出痛哼。
“安静一点。”季谈半眯着眼睛,捏住他的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片刻。“你知道吗?嘴巴是你全身上下最多余的地方。”
他的大拇指用力朝着嘴唇摁进去。这个动作让乌不烨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很疼,甚至感觉咬破了,疼得麻木。
他的眼眶里泛起生理性泪水,而这完全是被痛的。
季谈的手指顺着他的喉结划到胸前,然后揪起他的衣服。
但这个过程,乌不烨的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顺着季谈的手指游走,直到这个动作让他全身猛地震颤,像是被唤醒了灵魂。
他仰起头,喉间不自觉发出两声难抑的喘息。
之前怎么没注意,季谈的手指怎么这么……呃……色?
他要怎么对待自己?下一步呢?就在门口吗?不行……但他来强的自己恐怕很难反抗,会被揍的吧……
乌不烨努力睁大双眼,像是要把自己脑子里的废料清理出去。但他的大脑逐渐混沌,腺体也微不可察地燥热起来。
“嗯?”季谈感到意外,他收回手。
乌不烨顺着门,水银一样滑到地上。
“你这是几个意思?”季谈皱着眉,很是纳闷。“我不就是想让你把自己踹出来的鞋印擦干净?至于吗?”
他的眉毛拧得像是纠缠不清的毛线团,无法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坐在地上的乌不烨垂下脑袋,他颤抖着抬起手,有些恍惚地按上自己的心脏。他的呼吸剧烈得像被卷入风暴漩涡。
突然,本来一脸费解地低头看他的季谈,猛地抬起头来。他两眼鹰似的锁定在某个角落。过了一会儿,一个瑟缩的身影从角落钻了出来。
居然是楼道尽头的女Beta。
“你、你你你……”她嗫嚅着,结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季谈对她下意识微笑。
对待女孩子,他向来更温柔些。虽然这个世界男女并不分明,也没人理解他这种偏心从何而来。
女孩儿垂着头,全身发抖。但她飞快扫了一眼地上的乌不烨,终于鼓起勇气道:“你、你不要欺负,欺负……”
她卡住了,眼神满是茫然。
季谈却是听懂了她的意思。她想阻止季谈对乌不烨实施暴力,但她居然不知道乌不烨的名字,一时间竟也想不出代称,这才尬在原地。
不过乌不烨似乎终于缓了过来。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言不发晃悠到自家门口,拧开房门。
“这就走了?多少解释一下啊?”季谈喊到。
乌不烨按在门上的手一顿。他有些恍惚地回头看了季谈一眼,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回应季谈的只有沉闷的关门声。
“……我是不是伤到他自尊了?”季谈嘀咕了两句。
西糖接话道:“你不是早就伤害过了?”
但乌不烨不像是睚眦必报的人啊。季谈有些理亏,还以为他没往心里去呢。现在看来乌不烨对他积怨比想象中更深。
不过,现在另一个人显然更重要些。
“真巧啊,这位小姐。”他看向那个Beta,微微一笑。“这是你第一次和我说话呢,真是值得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