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止。”陶然低下头,“这里,毕竟是我之前的家。有些东西我还没完全搬走。刚好门没关严实,我就进来了……”
季谈有些心梗。那个门,是他留给自己的,结果居然给别人行了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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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去隔间取东西,卧室又只剩季谈和晕过去的夏寒。他看到夏寒的鼻孔里溢出鼻血,就尴尬地替他擦掉。
西糖突然说:“心软了?”
“什么?”
“你爱招三惹四的毛病还是一如既往。”它用磁性的嗓音说。
然后,在季谈回怼之前,它抢话道:
“漂流瓶有消息了。本来在你泡水里的时候就收到了。不过那时,我替你拦截了自动发送。”
“什么东西还要拦截……”
他点开一看,顿时就理解了西糖的苦心。
那是一张两人进行生命大和谐的画。可以看出执笔人是个细节控,该有的都没少,但画工粗糙。场景似乎在一个逼仄的卫生间,下方还画了一只向上看的眼睛。
“这眼珠子有点诡异。”
这是说明,他们正在被偷窥吗?
偷窥的人显而易见,就是画这幅画的人,当然也是副瓶的主人,那个字丑出天际的小孩儿。
“我以为,你会评价画的内容。”
季谈嫌弃地把界面关掉。说真的,画和字一样丑,这种线条怎么可能勾起他的欲望。西糖实在是操闲心。
“这种抽象的水平还没有评价的必要。等他进阶了再说吧。”
不过这小孩儿也是逆天,人家偷偷摸摸干那事,他偏要去偷看。看就算了,还画出来。画就算了,还投给漂流瓶,当这里是出版社能投稿吗?
但他来消息怎么这么快,前天说讨厌数学老师,昨天说数学老师不可言说的两三事,今天居然还画春宫。
这效率也太高了吧!
“我还以为你知道。”西糖似乎看出他的想法,“漂流瓶是无视时间线的道具。对你来说的一天,他可能已经过了很久了。”
“……我当然不知道……”
这太离谱了吧?可以无视时间屏障,那他俩可能不在一个时间线?如果他们见面,逻辑线会混乱的吧。
“太犯规了,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还以为只是个没用的传声筒。”
“因果律。”西糖说出一个词,“毕竟是你叛逃都不忘薅走的道具。所以说,我不同意你在这个世界使用道具,现在你知道原因了。”
“因为会破坏世界的规则?”
“不止。当你将漂流瓶投入水中,因果逻辑线就已形成。你将在因发生前,见到因你而生的果。”
季谈默不作声。这样会导致一个怎样的结局,现在还未知。不过他对漂流瓶有了其他看法。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给过去的自己寄信?”
“漂流瓶限定同一世界,你在这个世界没有过去。”
“说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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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从隔间拿着几个盆栽出来了。或许是因为无人照顾,植物都蔫蔫儿的。季谈望过去,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拿走的。
陶然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就说自己先回去了。在她看来,自己的闯入打扰了人家的情趣。离开前,她怜悯地看了一眼夏寒。他找的这个Alpha对象看起来不太好惹。
在感情上,他肯定占不到便宜。或许会很辛苦。
“这位先生。”她向季谈点头,“有你照顾他,我就先走了。夏寒命中孤苦,祝福虽然无济于事,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好好走下去。他是个可怜的人,不该遭受此等对待。”
她走到门边,优雅又疏离地低下头,离开了。
季谈对各种误会已经习惯到毫无波动,甚至都懒得解释。
但让他照顾夏寒,这件事简直扯淡。“照顾”的成果,只会是让人晕到现在都没醒。
他起身将东倒西歪的夏寒扶正,让他靠在床边。
“又心软了?”西糖再一次出声。
“什么叫又?”
“如果你想反驳我,现在就可以离开。放任他不管,也不会出事。这件事本就和你无关,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季谈“啧”了一声,原地坐下来。怎么就和他无关了?他不是还擅自用了人家的抑制剂嘛。
“西糖,和你打个商量。既然我在这个世界没有过去,那我总会有未来吧。我想着,能不能给我的未来写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