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它的声音本来是默认选项。之后跟了季谈,被他调成现在的嗓音。脸和身体对他并不重要,反正只是化形而已,随便长长算了。
季谈倒没有丧心病狂到定制西糖的五官,更何况一般情况下,它压根儿不会现身。选择用季谈的脸,纯粹是因为……
“我喜欢你的脸。”
它的语气太过正经,仿佛不觉得这句话很奇怪。不过,被系统喜欢长相,也说不上来该不该高兴。
季谈无语了一会儿,道:“我没有肖像权的么?你喜欢就随便用?”
西糖淡淡回怼:“现在没有哪条法律再保护你的肖像权。并且,我们都属于法外狂徒。”
季谈正要再争辩两句,恰好此时欲望上行,他不得不再一次钻进水里。
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有效但不多。多来几次后,他大喇喇躺在柔软的草丛里喘气。阳光一如既往地刺眼,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如果不是身体时不时传来的异样感觉,他说不定能在日光浴下安详地睡死。
当然,他也没必要采用这样体面的手段。
右手或许可以缓解一定压力,但他在西糖眼皮底下,总有些羞臊。尽管它对此一窍不通,但它很在意自己的反应。就算承诺了回避,肯定也会偷窥,说不定还会被录像……
而季谈根本抓不到它的现行。
想到这儿,他自暴自弃道:“反正你要进度,干脆我去找个你情我愿的,快点解决这件事。”
西糖却果断回绝:“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还是你自己提议的,而且和你也没关系吧?”
“有关。我只和你有契约……”
季谈静静等它的下一句。有契约也无所谓吧?契约又不是领证儿,还能犯重契罪。
“……我不想你有另外的契约。”它接着说。
季谈哑然:“我怎么就和别人有契约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吧?
“恋爱、婚姻也是一种契约。如果你有两个契约,我就需要和另一个人争夺你的所有权,这对我来说得不偿失。你可能需要在两个契约中进行选择。”
这又是哪儿跟哪儿?他有些摸不透西糖的脑回路。不对,他的所有权怎么就在别人手里了?他不是他自个儿的吗?
“我不想成为输家。”
不想成为输家,不想成为被放弃的那一个,也不想失去季谈。这是它的逻辑。它知道,人类是种很容易感性的生物,为了避免最坏的结局,它要从根源上掐灭可能性。
但这个逻辑有个最大的漏洞,就是季谈的意愿。
它知道,如果真的有一天,这个漏洞会动摇整个逻辑链。到那时,它将会缄默不语,默默等待人格的解体,并经历精神意义上的死亡。
季谈没料到是这样的回答。他只觉得西糖过于悲观。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会觉得一个非人生物“悲观”。但万事皆有成因,他将某个猜测压在心底:
或许他曾经,真的放弃过西糖吧……
-------
每个人每时每刻都拥有众多的选择。就算看起来举目无亲、走投无路,实际上也还有一条路可选——死亡。放弃也是一种选择。
这个想法没头没尾的。此时此刻,季谈还躺在草地,夏花热烈地拥簇在他脸侧,散发着草木的清香。他总觉得这个味道在什么地方闻过。
……好像是黎泛的颈侧。
他闭上眼睛,不愿回想当初的自己。如果不是还有一丝理智,他会直接扣住黎泛的脖子,来一场新奇的实践——咬腺体。
虽然真的很羞耻,但他真的好奇得发疯。发情期是什么感受?咬别人腺体是什么感觉?被人咬又是什么感觉?
他很好奇。好在,现在他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起码发情期算是体验到了。
“哈……不行了……”
他坐起身,颤抖着双手撩起衬衫下摆,毫无章法地将其塞进牙关里咬住。
“不准录像,也不准拍照!”
他恶狠狠地威胁西糖。
西糖敷衍地嗯了一声,然后调出系统最高画质的摄像头,开始录像。
“你肯定在拍吧?”季谈狐疑地问。
“没有。”
西糖毫无心理负担地否认。不过,它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友情提示一下,毕竟季谈看起来真的很辛苦。
“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为什么不去找Alpha多的地方偷抑制剂。就算抑制剂不匹配也没关系,一个个试,反正你身体耐造。”
季谈脑子里的那根弦断了。
“草,你怎么不早说!”他真的要原地疯给它看。
也就他傻不愣登地决定硬抗,他是脑子被烧坏了,西糖完全是蔫儿坏,故意在他忍不住的时候支招。
他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提好晒得半干的裤腰带。既然要偷东西——或者可以说抢劫——他就得离远点作案。
平弥区和壁区都在第二大区的管辖中。为了避免被熟人抓到,他决定去其他大区。
帝国主要分为四个大区,再加一个中心区。据黎泛所说,第四区是管控最弱的地方,同时也最穷、逼事儿最多。
“西糖,帮我导个航。”他理直气壮地使唤道,“我要去第四区。”